在這亂世,尤其是在這北境邊關(guān),軍府就是天!
有軍府撐腰,那還怕什么縣丞縣尉?
所有人的心,瞬間從嗓子眼落回了肚子里,看向陳遠的眼神,愈發(fā)狂熱和崇拜。
唯有李村長,依舊輕嘆了口氣,臉上的憂色并未完全散去。
陳遠知道他在擔心什么。
章玉這種人,明著不敢來,暗地里使絆子卻是防不勝防。
比如秋稅時故意刁三倒四,提高東溪村的稅額。
又或者,隨便找個理由,派人堵住上游的溪水,斷了村里田地的水源。
這些手段,足以讓東溪村喝上一壺。
不過,陳遠并不在意。
因為從章玉將那齷齪的念頭動到自家娘子身上的那一刻起。
在他心里,章玉就已經(jīng)是死人了。
只是,人不能死在東溪村。
畢竟是朝廷命官,當眾弄死,那就是坐實了造反的罪名。
即便東溪村人眾口一詞,但也難免人多嘴雜,哪個不經(jīng)意間說漏了嘴。
到時候,軍府也保不住他。
陳遠將那五張百兩銀票揣進懷里。
剩下的兩百多兩銀子,連同剛剛從衙役們身上搜刮來的錢,全都分發(fā)給了在場的村民。
尤其是那十個“受了重傷”的漢子,每人都多分了一些。
一時間,整個工坊前,歡聲雷動。
村民們手中攥著沉甸甸的銀錢,感覺像在做夢。
因春麻稅而干癟下去的錢袋,不僅重新鼓了起來,甚至比以前還要充裕。
他們望向陳遠的眼神,充滿了狂熱與崇拜。
這一刻,陳遠在東溪村的威望,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頂峰。
所有村民,徹底歸心。
陳遠看著歡呼的眾人,心中也不禁感慨。
果然是殺人放火金腰帶!
自己辛辛苦苦又是做絹花發(fā)簪,又是做首飾,又是織布。
忙活了一個多月,還不如這“敲詐”一筆來得快。
要不……趁著這亂世,干脆上山為匪,搶他娘的?
今天能如此順利地搞到這筆錢,還沒什么后顧之憂,全是因為他背后站著軍府。
若真成了匪,玉一行人跑出數(shù)里地,才敢停下。
章玉捂著腫脹的臉,回頭望著村子的方向,滿是怨毒之色。
“陳遠,此仇不報,我誓不為人!”
他對著身后嘶吼:“田二!你老母的死哪去了!”
田縣尉一瘸一拐地跑上前來,哭喪著臉:“章公子,我……我的胳膊斷了……”
“斷了也給老子忍著!”
章玉怒吼道:
“馬上回縣衙,點齊人手,把庫房里的弓弩全都給老子帶上!
“他陳遠再能打又怎么樣?難道還能快得過弓弩?”
“是……等等……公子……”
田縣尉聞,正要應(yīng)下,突然想到什么:“我想起來了……這個陳遠……可能就是昨天在軍府,救了程都尉千金的那個伍長!”
“什么?”
章玉愣住了。
隨即反應(yīng)過來,勃然大怒,一腳踹在田縣尉身上。
“你老母的怎么現(xiàn)在才想起來!
“你要早想起來,老子會不小心應(yīng)對,會來這東溪村找茬?會受今天這種奇恥大辱?”
田縣尉被踹得在地上滾了一圈,心里委屈至極,卻不敢抱怨。
“公子息怒,息怒!”
田縣尉生怕章玉遷怒,把氣全撒在自己頭上,趕忙道:
“等我們拿了弓弩,管陳遠他再厲害,直接亂箭射死!
“再把他那三個如花似玉的小娘子洗剝干凈,送到您床上去,豈不快哉?”
“我快你老母!”
章玉聽完,更是怒不可遏,又是一腳狠狠踹了過去,破口大罵:
“你想讓老子觸霉頭嗎?!
“他既然能出現(xiàn)在軍營中,背后站著的就是軍府!
“沒有由頭,動弓弩去殺一個軍府的人,你給我一百個膽子?”
田縣尉被踹得眼冒金星,愈發(fā)委屈了:“那……那怎么辦?這口氣就這么咽了?”
“你老母的!還能怎么辦?”
章玉強忍著怒氣和臉上的劇痛:“先回去,從長計議!”
他話音剛落。
“噠噠噠……”
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從遠處傳來。
一名騎士打扮的家丁縱馬而來,在章玉面前勒住韁繩:
“公子!可算找到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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