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源站在鴻昇集團的大門前，眼睛發(fā)酸。

上面掛著的鴻昇集團幾個大字，還是父親親手題的字，當時金色的招牌掛起來的時候，在京州市何等風光。

那時她不過八九歲的年紀，父親把她扛在肩上說道：“源源，這是爸給你打下的江山，以后這些都是你的?！?

但現在，不過幾個月的光景，這里一切還在正常運轉，穿著筆挺的員工依舊因為能成為鴻昇的員工而志得意滿。只不過在沒人會親手給她推開沉重玻璃門，躬身說一句，“大小姐好”。

公司還在，不過換了主人。她是俗人，站在這兒難免會心里不舒服，就好像一朝天子一朝臣，她這個亡國公主，成了新王的妾，就算名義上是個主子，但終究半點兒主動權也沒有。

偏這個時候，鴻昇的首席秘書石玥見到她之后就像見到了什么不干凈的東西，大喊出聲，“你來干什么？這是你這種殺人犯女兒能隨便來的地方嗎？別在這兒站著，集團跟你扯上關系，明天股價肯定要大跌?；逇?！”

栗源有想過，會吃閉門羹，畢竟她沒有員工卡，也沒有特權可以刷臉。但是沒想到，還沒進門，就被父親曾經最得力的秘書，以最羞辱人的方式公之于眾。

現在正是上班高峰期，石玥一句喊，所有人都駐足看向栗源的方向。

栗源能感覺到這些人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有鄙夷，有探究，有嫌棄，更多的是吃瓜看戲，想要看她到底來這兒干什么，怎么能進得去這個門。

手指緩緩捏緊，栗源覺得被這么看著很沒臉，有那么一刻她想避開從后門進。

但是，剛才司機的話還猶在耳，如果這次她灰溜溜地離開把委屈往肚子咽，以后就是數不盡的得寸進尺。

深呼吸一口氣，栗源抬起頭知識石玥的眼睛，“幾個月前，我還記得你來求我，說你愛上我爸了，讓我?guī)湍銧總€線搭個橋，還說以后一定把我視如己出?，F在怎么管你愛的人叫殺人犯？

石秘書忘性這么大，這么快就忘了低三下四的想求我當我小媽的事情，記性這么不好，不適合當秘書?！?

石玥被接了短，臉色頓時難看，再看別人的眼神，顯然是不知道還有這么一個大瓜，秘書上位想當老板娘，雖然俗套，但別人家可不是沒有先例。

“你別血口噴人，污蔑我！”

栗源唇角微微勾起，是嘲諷的幅度，“侮辱本質上是使其人格或名譽受損，但我說的是既定事實，已經發(fā)生的事情，不能叫侮辱，要叫事實陳述。”

石玥剛才的話本來已經是強行挽尊，再被栗源這么一說，臉上已經是羞紅一片。但，好歹在集團里做了這么多年首席秘書，不可能只因為這點事情就敗下陣。

“如果我早看清栗銘釗的面目，就不會發(fā)生以前的事情。天網恢恢疏而不漏，我現在就感謝當初你們父女的不娶之恩。

這里是鴻昇集團，不是你這種檔次的人可以來的。保安，把人趕走。”

鴻昇集團還是之前的人，祁燼沒有上來就大換血，一是他上位時間比較短，二是，他從來都是個會權衡利弊的人，他留著這些人自然知道保持公司正常運轉，這些人能給他帶來的利益遠比換人要來得強。只要員工能保持工資待遇不變，沒人會在意領導人到底是換了哪一位。

保安被叫石玥叫出來，這些人曾經是為保護栗源存在的，現在也成了阻攔她進門的。同樣的人，不同的境遇。

“栗小姐，請別讓我們?yōu)殡y?！蹦觊L些的保安避開栗源的目光，聲音里帶著公式化的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