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驚濤閣總舵,演武場之上,早已是人聲鼎沸。
無數(shù)內(nèi)門弟子、外門幫眾聚在一起,議論紛紛。
而他們所有人議論的焦點,都只有一個——顧長夜!
“你們聽說了嗎?昨天那個從黑山城來的鄉(xiāng)巴佬,接了血衣巷的任務(wù)!”
“何止是接了!他還跟執(zhí)法堂的魏長老立下了生死賭約!”
“若他完不成,就得自廢修為,滾出總舵!”
一名內(nèi)門弟子壓低了聲音,臉上滿是幸災(zāi)樂禍:
“呵,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那血衣巷是什么地方?”
“連副總舵主李大人派去的兩支小隊都有去無回!”
“傳聞里面盤踞的,可是足以擊殺神藏境的大妖!”
“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子,也敢去送死?真是狂妄到了沒邊!”
“噓小聲點!”
旁邊一人拉了他一下,畏懼地看了一眼長老殿的方向。
“我聽說啊,魏長老已經(jīng)派人去下注了,就賭那小子活不過今晚子時!”
“哈哈哈!這還用賭?依我看,那小子現(xiàn)在恐怕早就成了血衣巷里的一堆白骨了!”
“活該!誰讓他敢在山門前放肆,這就是下場!”
嘲諷、譏笑、憐憫
一時間,顧長夜這個名字,在所有人眼中,已經(jīng)等同于一個“死人”。
然而!
就在這議論之聲達(dá)到之時。
“踏”
一陣不疾不徐的沉穩(wěn)腳步聲,從山門之外,緩緩傳來。
“誰?。看笄逶绲摹?
一名弟子不耐煩地回頭望去。
可當(dāng)他看清來人的瞬間,他那張本還幸災(zāi)樂禍的臉,猛然一僵!
臉上的血色,在剎那間褪得干干凈凈!
“呃”
他仿佛被一只無形的大手扼住了喉嚨,指著那道身影,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只見。
晨曦的微光之中,一道修長、挺拔的黑衣身影,正逆著光,緩緩行來。
黑衣依舊是那件洗得發(fā)白的黑衣,不染纖塵。
面容依舊是那張冷峻漠然的面容。
來者,不是別人!
正是那個在所有人眼中,早已必死無疑的——顧長夜!
“什什么?”
“他他他他他回來了?”
“這不可能!他怎么可能還活著?!”
整個演武場,數(shù)千名幫眾,在看清顧長夜的剎那,瞬間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所有人的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仿佛白日見鬼!
他非但活著回來了!
甚至連衣角,都未曾凌亂分毫!
“他他手上提的是什么東西?”
一個眼尖的弟子,顫抖著聲音,指向了顧長夜的左手。
眾人駭然望去!
只見顧長夜那只白皙修長的左手,竟是隨意地抓著一團(tuán)血肉模糊的東西。
他步伐沉穩(wěn),不疾不徐,穿過了那片死寂的人海,徑直走到了長老殿的殿門之前。
“咚?!?
一聲輕響。
他隨手一拋!
那顆血肉模糊,卻又偏偏散發(fā)著神藏境恐怖妖威的頭顱。
如同一個骯臟的皮球般,滾到了長老殿的門檻之下!
那雙猩紅的眸子里,還殘留著臨死前,那極致的驚駭與不甘!
“轟!——”
這一刻!
整個驚濤閣總舵,徹底炸了!
“是是頭顱!”
“那股氣息是神藏境!絕對是神藏境的妖魔!!”
“我的天他他真的把血衣巷的妖魔給殺了?!”
“這家伙到底何方神圣啊!”
“咕咚。”
不知是誰,艱難地咽了一口唾沫。
那些前一秒還在高談闊論,譏諷嘲笑的內(nèi)門弟子,只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板直沖天靈蓋!
他們看向顧長夜的眼神,再無半分的輕蔑與戲謔!&-->>lt;br>有的,只是恐懼!
……
長老殿之內(nèi)。
“獨眼虎”魏天罡的手臂纏滿繃帶,正悠閑地品著香茗。
聽著手下的匯報,那只獨眼之中,滿是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