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祿山點點頭,滿意道:“河洛富庶,拿下洛陽,斷了長安的漕運命脈,關中就成甕中之鱉,速度再快些!”
安守忠聞,趕忙繼續(xù)保證道:“是,末將保證,定在開春之前,將洛陽城獻給節(jié)帥做行宮!”
“好,哈哈哈!”
安祿山再次大笑,似乎是對安守忠的保證很滿意。
隨后,他抓起金樽一飲而盡,臉色驟然嚴肅道:“傳令下去,加快進軍,拿下洛陽者,官升三級,賞萬金,城破之后嘿嘿”
他嘿嘿一笑,眼中閃爍著淫邪殘忍的光芒,聲音陡然拔高:“三日不封刀,讓兒郎們好好快活快活,搶到的女人,財貨,都歸個人!”
此一出,帳中諸將呼吸瞬間粗重,眼中迸發(fā)出貪婪與暴戾的火焰。
劫掠,屠戮和放縱,正是他們追隨安祿山最原始也最直接的動力。
“節(jié)帥英明!”
眾將轟然應諾,聲浪幾乎要掀翻帳頂,充滿了嗜血的狂熱。
安祿山志得意滿地點點頭,揮手讓眾人退下準備。
眾將精神大振,立即領命而去。
不過片刻功夫,熱鬧的大帳內(nèi)便只剩下幾個親衛(wèi)和角落里的楊釗。
此時此刻,楊釗依舊垂手侍立,臉上是恰到好處的恭謹與平靜,仿佛一尊沒有表情的雕像。
但他低垂的眼簾下,思緒卻如同冰面下的暗流,洶涌而冰冷。
安祿山屠戮河北世家,與那些大門閥再無媾和的可能。
照理說,他已經(jīng)出色圓滿的完成了李琚交給他的任務,可以設法抽身而退了。
但望著軍中諸將從各大世家劫掠而來的,堆積如山的金銀錢糧。
他忽然又覺得,就這么一走了之,實在太過可惜。
畢竟,那些東西,可都是世家門閥搜刮的民脂民膏。
安祿山起兵之后,為何河北各地的流民百姓會那么快響應,說白了,不就是因為世家剝奪了他們最后的生產(chǎn)資料嗎?
這么多東西,留給安祿山,實在是有些浪費了啊。
他沉思著,腦海飛速運轉,思索怎么才能將這些錢糧神不知鬼不覺的送到李琚手里。
“楊先生?”
就在這時,安祿山發(fā)現(xiàn)了出神的楊釗,不禁粗聲喚道。
聽見安祿山的聲音,楊釗趕忙回神,朝安祿山拱手道:“節(jié)帥有何吩咐?”
安祿山笑吟吟地問道:“沒什么,就是見楊先生想得入神,可是對本帥的安排有什么不滿?”
“這”
楊釗愣了一下,隨即臉上瞬間堆砌起比剛才更加熱切諂媚的笑容,仿佛剛才的沉思從未發(fā)生。
他快步上前,躬身道:“節(jié)帥明鑒,屬下方才是在想,如今節(jié)帥有此等巨財在手,正是收攏人心、穩(wěn)固根基的絕佳時機!”
“哦?”
安祿山挑了挑眉,像是來了興趣,追問道:“怎么說,本帥還有哪里做得不妥當!”
“不敢!”
楊釗趕忙道了聲不敢,旋即低聲道:“屬下只是覺得,節(jié)帥既然想坐天下,那一味的以殺止殺,便未免落了下乘。畢竟自古以來,皆是得人心者得天下,節(jié)帥想要長久,那就不能一味的殺下去,還需恩威并施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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