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不必緊張。”齊元舟輕笑,“本王只是怕你受了委屈。”
他湊近了些,身上淡淡的氣息飄入鼻間,與孟淮止身上的清冽截然不同,讓她胃里一陣翻涌。
“顧盼怡今日之所以敢這般放肆,無非是覺得夫人孤苦無依?!?
他聲音轉(zhuǎn)低,帶著憐惜,
“若愿助本王一臂之力,何須再受這等閑氣?”
他取出一枚羊脂玉佩,玉質(zhì)溫潤通透:
“若夫人愿意,本王愿作倚仗。只需……偶爾告知孟尚書的些許動向?!?
阮如玉望著那枚玉佩,胃里的不適感愈發(fā)強烈。她猛地偏過頭,避開那片晃眼的光澤,聲音帶著酒勁:
“殿下厚愛,如玉心領(lǐng)。只是小叔叔待我恩重如山,實在不能……”
“恩重如山?”
齊元舟輕笑,
“若孟尚書知道夫人與本王在此私會,不知還會不會這般‘恩重’?”
見阮如玉臉色微白,他語氣轉(zhuǎn)柔:
“本王是開個玩笑。只要你點頭,日后榮華富貴,皆在你一念之間。”
他將玉佩強塞入她手中:
“若你想通了,只需命人持此玉佩到城東的茶鋪,自有人接應(yīng)?!?
齊元舟意味深長地道。他轉(zhuǎn)身離去前,又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
“期待與夫人……再會?!?
望著齊元舟遠去的背影,阮如玉死死攥著那枚玉佩,指節(jié)發(fā)白。
前世六皇子就是用這般溫文爾雅的姿態(tài),將多少人推向絕路。
阮如玉剛收起玉佩,卻聽見窗欞傳來一聲輕響,忽然嗅到一絲極淡的異香——
她心頭警鈴大作,阮如玉立即屏住呼吸,借著整理鬢發(fā)的動作用袖口掩住口鼻,順勢倒在軟榻上佯裝昏睡。
片刻后,偏廳的門被無聲推開,一個身影閃了進來——
竟是今日宴席上一位籍籍無名的小吏。
他眼神渾濁,步履虛浮,顯然是被人引至此地,且神志已不甚清醒。他看著軟榻上姿容絕世的阮如玉,眼中露出癡迷之色,踉蹌著便要撲過去。
千鈞一發(fā)之際,本該昏迷的阮如玉卻驟然睜開雙眼,迅速翻身滾落榻下。
那小吏撲了個空,重重跌在軟枕上。阮如玉趁機起身,快步退至窗邊。她強壓下心頭的悸動,前世那些不堪的記憶如潮水般涌來——
正是這般齷齪的手段,曾讓她墜入萬劫不復(fù)的深淵。
“來人啊!”
她突然揚聲驚呼,聲音恰到好處地傳到門外,
“這里有登徒子!”
幾乎同時,她抬手打翻了窗邊的青瓷花瓶,清脆的碎裂聲格外刺耳。
就在那小吏驚慌失措之際,阮如玉迅速閃至門后。
果不其然,顧盼怡最先匆匆趕來,臉上還帶著看好戲的得意神色。
“阮夫人怎么了?”
顧盼怡故作關(guān)切地推門而入,卻在看清屋內(nèi)情形時愣住——
那小吏正面色潮紅地站在房中,而阮如玉卻不見蹤影。
“盼怡姐姐來得正好?!?
阮如玉的聲音自門后響起。
她輕輕合上門扉,將顧盼怡與那小吏關(guān)在一處。
“你!”
顧盼怡反應(yīng)過來,正要呼救,卻被阮如玉搶先一步。
“快來人??!”
阮如玉再次揚聲呼救。
家丁們聞聲趕來,面面相覷,只見偏廳門窗緊閉,里面?zhèn)鱽眍櫯吴鶜饧睌牡呐拈T聲。
阮如玉倚著門框,醉眼迷離地對家丁們軟軟道:
“顧小姐……與人私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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