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怡準(zhǔn)備離開的時候,白文康眼神陰沉沉地盯著沈君怡。
其實自從沈君怡走后,家里越來越亂,白文康心里是有些后悔的。
雖然他新納的小妾秋月還算聽話,也愿意伺候他,但是,小妾畢竟是小妾。
那都是需要他花銀子來維系的。
他現(xiàn)在是每個月都給秋月銀子,以及把三石米帶回來給秋月,秋月才對他這么好。
經(jīng)過之前表妹的事情之后,白文康現(xiàn)在也明白過來了。
沒有銀子和糧食,女人不可能搭理他的。
除了沈君怡。
這些年來,他一個子兒都沒給沈君怡拿過,甚至連私塾給他們發(fā)的三石米糧食,他也都是給表妹送過去的。
沈君怡卻從來沒有找他要過銀子。
他也理所當(dāng)然地過了這么多年,直到如今,才隱約有些明白過來。
但是,也已經(jīng)為時已晚了。
但是白文康無論如何,都是不可能向沈君怡服軟的,這些年來,他在沈君怡跟前高高在上早已習(xí)慣。
哪怕他心中卻是有些后悔,卻也不可能在沈君怡面前承認(rèn)這一點(diǎn)的。
所以,他現(xiàn)在看著沈君怡和陳婉穗背著包袱,準(zhǔn)備離開的時候。
他想說點(diǎn)什么,然而開口的卻是:“沈君怡!既然你今日回來了,那就正好,把和離書帶走!從此之后,你再不是我白家婦!”
沈君怡腳步一頓,她想了想,覺得等白文康死,估計還有很久。
那不如就先和離了算了,這樣也免得以后,白文康去找她的麻煩。
不過好在,白文康說的是和離,而不是寫休書,要不然還有的吵。
沈君怡看了看院子,發(fā)現(xiàn)院子里也無處落腳了,于是干脆就站著,對白文康說:“既然如此,那你快些寫吧,我還趕時間呢。”
白文康:“……”
白文康被她這些話給氣得臉色鐵青。
他臉色陰沉沉地問:“你難道就沒有話要說的?”
他死死地盯著沈君怡,心里有些憤怒。
他們倆也在一起快十二年了,兒子都成親了。
結(jié)果到了快要當(dāng)祖母的年紀(jì)了,沈君怡竟然要離家出走,還要跟他和離了。
白文康和兒子白宜明一樣,怎么都想不明白,沈君怡最近到底是怎么了。
總不能是被鬼上身了,要不然,怎么解釋她這突然間的性情大變呢?
沈君怡站在那,神色冷漠,甚至都懶得看白文康一眼,她緩聲道:“沒有什么好說的,你不是早就想跟我和離了嗎,現(xiàn)在既然已經(jīng)把話說開了,那就快點(diǎn)寫吧?!?
白文康沉著臉,冷笑開口:“好,好!你以后可別后悔!”
白文康冷著臉,一甩袖子就回了屋。
秋月剛剛跟隔壁的陳雯淑吵了一架,現(xiàn)在正在屋里偷聽門外的動靜呢。
她不敢出去,倒也不是說害怕陳雯淑,她主要是擔(dān)心沈君怡找她算賬,要她賠償糧食。
因為沈君怡屋里的鎖,是被白文康撬開的沒錯,畢竟白文康是真的要回屋里拿東西。
但其他的那些東西,比如糧食什么的,就都是秋月偷走的了。
如果不是因為沈君怡的衣服,秋月嫌棄老氣,嫌棄破舊,她估計沈君怡的衣服都要偷走。
當(dāng)然,沈君怡也猜到是秋月偷走的,但她并沒有找秋月要回那些東西。
一來,那些糧食估計早就被吃完了,她再去找秋月,估計又是一頓吵鬧。
沈君怡現(xiàn)在懶得跟他們吵了。
二來呢,一些被偷走的布料和生活用品之類的,既然已經(jīng)被別人用過了,那沈君怡就不可能再要回來了。
雖然這次虧損的很多,但是沈君怡不是那種吃虧的性子。
所以,她把白家房子的半張房契拿走,準(zhǔn)備一會兒就去賣掉。
這個白家的房子,只有一半是白文康的,也就是她和白文康睡過的那個廂房,以及一個灶房,一個柴房,半個院子。
剩下的兩間房,以及另一半院子,都是沈君怡嫁過來后,掙了銀子,把白家隔壁的小院子買下來,打掉了圍墻,重新建起來了。
所以白家的這個房子,是有兩張房契的。
沈君怡準(zhǔn)備把自己的這一半賣掉,銀子自己拿走。
其他的她就不管了。
她不想再跟這些人繼續(xù)糾纏下去,畢竟也沒有意義了,只會浪費(fèi)她的時間。
白文康回到屋里,秋月立刻就給他倒茶,還給他鋪好了筆墨紙硯。
秋月心里有些高興,所以就表現(xiàn)得格外殷勤了:“老爺,你先別生氣,先喝點(diǎn)水潤潤嗓子?!?
白文康看了秋月一眼,看到秋月變得這么殷勤,他還是很受用的。
畢竟這段時日以來,因為他在床上,沒法滿足秋月的需求之后,秋月就有些不滿。
并且就連伺候他都沒有那么殷勤了,甚至連給他端洗腳水,有時候都給端得快要冷掉的水。
如今秋月突然又變得這么殷勤,估計是看到白文康終于要休妻了,所以想著自己能讓白文康轉(zhuǎn)為正妻,到時候,她一個從外地流亡而來的小丫頭,就能成為白秀才的正頭娘子了。
若是她運(yùn)氣好,再生個兒子,那她可就能在這里站穩(wěn)腳跟啦。
到時候,白家的這一切,可都是她的了。
她的丈夫是秀才,還是私塾里的先生,說不定她以后的孩子,也能是個秀才呢?
秋月想到這些,頓時心中火熱。
她給白文康倒好了溫度適中的茶水,又給他鋪好了筆墨紙硯。
最后,她就站在白文康的身后,一邊給白文康錘肩捏背,一邊看著對白文康說道:“老爺,夫人她這段時日,天天住在外面,也不回來,也不知道她在外面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