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文康好不容易躺下休息一會兒,結(jié)果,就又被秋月的哭聲給吵醒了。
別看秋月平時柔柔弱弱的,但哭起來的時候,那聲音也是真的刺耳。
把白文康吵得頭疼,白文康心中十分煩躁。
之前怎么就不知道秋月這么能鬧騰呢?
哭起來的秋月可真是太丑了,白文康都有些厭惡她。
他沉著聲音,問:“我還沒死呢,你又哭什么?”
哭哭哭,一整天就是哭,她不知道她哭起來很煩人嗎?
秋月就是故意把白文康吵醒的,她剛剛在沈君怡那里受了氣,正想和白文康告狀呢。
她就哭著說:
“老爺,你總算是醒了,你都不知道,夫人和穗娘兩人,正在廚房里做飯,有米有菜,還有肉;我本想過去,讓她們裝一碗給你吃的,可是,她們竟然說,她們做的飯,老爺你不能吃,老爺,她們這么過分,你可真的不能再縱容她們了。”
在秋月的心里,白文康是私塾先生,每個月都有大米和一兩銀子的收入,而沈君怡呢,只是一個普通婦人罷了。
很顯然,白文康才是一家之主呀。
分明前幾天,陳婉穗都會乖乖地給他們做飯做湯的,怎么老爺一病倒,她們就變臉了?
真是欺人太甚。
秋月還以為,白文康聽到這些話后,也會生氣呢。
然而,白文康聽完后,卻沉默了片刻,隨后,他眼神陰沉沉地盯著秋月,問:“你去找她們要飯了?還是替我要的?”
秋月:“……”
秋月被他那陰沉的表情嚇了一跳。
她尋思著,自己好像也沒說錯什么話呀。
但是白文康卻為什么這么生氣?
白文康這人有著極其強烈的自尊心,沈君怡要和他分開過,那他是不可能主動服軟的。
前幾天,陳婉穗每晚都給他們準備食物,他還以為是沈君怡看到他納妾了,所以有危機感了,所以上趕著來討好他呢。
結(jié)果是他理解錯了。
白文康冷聲說:“我和她早就分開過了,要不然,我能納妾?”
要是沈君怡還像以前那樣伺候他,給他做飯洗衣服、端洗腳水什么的,晚上愿意陪他睡覺,他又怎么會納妾呢?
還不是沈君怡已經(jīng)很久都不跟他同房了,他這才忍不住的。
作為一個男人,他身邊沒有女人可是不行的。
白文康氣得頭疼,他從枕頭底下,拿出來一個錢袋,從錢袋里拿出了十幾個銅板,遞給了秋月,說:“行了,你跟著我,我也不能讓你餓肚子,拿著去買點吃的回來吧?!?
說著,他就又躺下了。
秋月眼尖,看到他的錢袋里,還有一些碎銀,但是也不多了。
老爺怎么這么窮啊,他的銀子到底都藏在哪兒去啦?
秋月拿著銅板出門了。
出門的時候,她還聞到了從灶房里傳來的香氣呢。
灶房內(nèi),沈君怡和陳婉穗已經(jīng)把小桌子擺好,點上油燈,兩人坐在那開始吃飯了。
秋月氣的心口疼。
她看著手里的銅板,低聲罵道:“才十幾個銅板,連半只燒雞都買不到,能有什么用?。俊?
秋月想了想,她也不能真的不管白文康,雖知道白文康兜里還有多少錢呢?
而且,她既然跟了白文康,那以后,肯定是要靠白文康的,她總得把白文康哄好了。
于是,秋月便拿著錢,去買了三斤大米回來,她買的是便宜的米,新米和陳米參雜著賣的,只要兩文錢就能買一斤了。
她手里有十五文錢,于是,她便買了五斤大米,剩下的五文錢,她去買了三個大包子,兩個肉的,一個素的。
路上,她先把兩個肉包子給吃了,然后,再拿著一個素包子,以及五斤大米回了白家。
……
白文康被秋月吵醒后,也就沒有了睡意。
此時此刻,他還不知道自己身體狀況的嚴重性。
他以為只要好好修養(yǎng)一段時日,他的身體就一定會好起來的。
畢竟以前他又不是沒有生過病。
再說了,他還年輕,才三十多歲,他根本不相信自己那方面會不行。
白文康在心里數(shù)著日子,他已經(jīng)有兩日沒有去私塾了。
明日無論如何都得去一趟。
他身上的銀子沒有多少了,之前買秋月的錢,還是他把上個月的三石大米賣了錢換來的。
這個月的三石大米,他準備留著和秋月慢慢吃,還有那一兩銀子到手后,他許諾給秋月的半貫錢也得給。
也是直到這個時候,白文康才發(fā)現(xiàn),原來日常生活中,柴米油鹽是那么重要。
大米和錢,哪一樣少了都活不下去。
沈君怡這些年來,能攢下這么多錢,還能把老大白宜明送到白鹿書院,再花五十兩銀子給他娶妻,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白文康第一次在心里計算,按照他一個月一兩銀子的束脩來說,一年他也才只有十二兩銀子。
那還是在他不花錢的情況下,攢夠五十兩,他都得攢上四五年。
沈君怡的錢,到底從哪兒來的?
白文康越想,就越覺得不對勁。
白文康的眼神冷冰冰的,陰沉開口:“沈氏,你在外面,到底在做什么?”
沈氏皮膚白,長得又很不錯,雖然如今也三十多歲了,但是她模樣是一點沒變的,身材也豐盈有致,又連生了兩個兒子;
若是被哪個富商看上了,也是很有可能的。
對了,沈君怡之前倒是經(jīng)常去鎮(zhèn)上的什么錢員外府里,說是去那邊幫忙做漿洗的活兒呢。
難道,看上沈君怡的,是錢員外?
白文康想到這里,氣得臉色煞白,他頓時覺得胸口悶得慌,有些喘不上來氣。
他握緊了床頭的木板,聲音陰沉沉的:“沈氏,你若是真敢與外男有染,我非要親手殺了你不可!”
……
秋月回來后,沈君怡和陳婉穗早就吃飽飯,收拾完,回屋睡覺去了。
秋月來到廚房,看到灶臺里黑漆漆的,竟然連丁點火星子都沒有了。
灶房里所剩的柴火也不多了,柴房也是鎖著的;
秋月憤怒的想:這些渾蛋,該不會是要我上山砍柴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