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怡從縣令府邸里出來后,回到家里,就開始連夜準備藥材,調(diào)配藥粉。
她有信心能治好縣令夫人的腿,所以才會主動去找縣令夫人的。
她把所需要的藥粉,全部都準備好,到了兩日后,她就準時出現(xiàn)在縣令大人的大門口了。
正好這時,她又見到了在大門口蹲守的白文康,
白文康已經(jīng)兩日沒有回家了。
他這個最好面子的人,竟然能忍住別人異樣的目光,以及下人們的指指點點,在縣令府邸的門口守這么久,也是沈君怡沒有想到的。
看來,白文康確實是很看中長子白宜明了。
沈君怡來的時候,白文康也看到她了,他有些不可置信地走上前,瞪著那雙布滿紅血絲的眼睛,問沈君怡:“沈氏,你怎么會在這里?你是不是故意來看我笑話的?”
沈君怡提著個小箱子,有些嫌棄地看了白文康一眼,隨后,她伸手捂住鼻子,說:“白秀才,出門在外還是要注意一點,你身上很臭。”
白文康哽住了。
他伸手指著沈君怡,咬牙道:“沈君怡!你!”
他頓了一下,突然想到什么,立即上前,對沈君怡說:“宜明那孩子被抓到大牢里了,陳貨郎不是告訴你了嗎?你也不幫忙想辦法,籌錢去贖人?”
白文康也是直到現(xiàn)在,才想起來沈君怡。
他是湊不到那么多銀子,但是他覺得,沈君怡一定能夠湊到!
白文康赤紅的雙目,死死地盯著沈君怡,說:“宜明也是你兒子,打斷骨頭連著筋,你總不能不管你兒子!他在大牢里,還不知道過的是什么日子,你趕緊籌錢贖他出來?!?
沈君怡聽了這話,頓時冷笑了:“他姓白,不姓沈,要籌錢也是你們白家籌錢,你們白家不是親戚很多嗎?你那些吟詩作月的朋友,不是很多嗎?你找他們籌錢去吧?!?
白文康有些愕然,他不可置信地說:“你,你竟然連兒子都不管了?沈君怡,你好狠的心!”
白文康有些口不擇地說:“沈君怡,你就是個拋夫棄子的惡婦!以后出街,誰見了你都要唾你一口!連自己兒子的生死都不管,你還是人嗎?”
他受傷了,躺在床上好幾天,沈君怡不僅不聞不問,現(xiàn)在竟然連家都不會,白文康是真的恨啊!
于是,說話也越來越口不擇了。
沈君怡聽著這些話,臉上沒有表情。
若是前世的她,聽到這些話,心里肯定會很難受。
也會很自責。
但是現(xiàn)在,她對這些話已經(jīng)沒有什么觸動了。
不過,這些話,倒是也提醒了她。
她不僅要開醫(yī)館,她以后,可還是要做大事,要當女官的。
她給自己設計好了一條未來的路,總不能還沒踏出第一步呢,就被白家給拖累了。
名聲這東西,不能吃,卻還有些用處。
沈君怡看著白文康,笑了一下,說道:“白秀才,他們找你要贖金,開口就是五百兩,不如你把贖金給我吧,我這邊便宜,只要二百兩,你覺得如何?”
白文康冷笑:“你救你自己的兒子,你還好意思要錢?沈君怡,做人還是得要些臉面?!?
頓了一下,白文康又道:“再說了,你又能有什么辦法?”
沈君怡伸手撩了一下頭發(fā),手里提著藥箱,說:“我?那還不簡單嗎?我去求縣令大人唄?!?
白文康直接被氣笑了:“我堂堂一個秀才,縣令大人都不來見我,更何況你?”
正好這時,府邸的大門打開,一個丫鬟走進來,十分客氣地說:“沈大夫,你終于來了!我們夫人已經(jīng)等候多時了?!?
說著,她就帶著沈君怡,往大門走去。
沈君怡對白文康笑了笑,對他道:“秀才有個屁用,我一個粗鄙農(nóng)婦,都比你一個秀才有面子呢?!?
白文康:“……”
白文康不可置信地看著進入了縣令府邸大門的沈君怡。
他懵了。
他在這里等了兩天兩夜了,都沒能見到縣令大人一面。
那些下人們更是不拿正眼瞧他的。
結果現(xiàn)在,他口中所謂的粗鄙村婦,被府里的丫鬟請進去了。
那丫鬟剛剛喊沈君怡什么
好像是大夫?
白文康愣愣地站在門口,喃喃道:“這,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
沈君怡來到府里,給縣令夫人把腿傷傷口的藥換了一下。
縣令夫人有些感激地看著沈君怡,低聲說:“沈大夫,你給我治療后,我這兒的傷口,真的沒有那么疼了,昨夜,我終于睡了個整覺?!?
縣令夫人這兩年來,受到這個腿傷的困擾,不僅身體上難受,心理也難受,整日整夜的發(fā)愁,擔憂,覺也睡不著,飯也吃不下。
于是便日漸憔悴,消瘦。
就連縣令大人,她也沒心思見了,整日躲在屋里。
找來的藥婆治不好她的腿傷,她就去寺廟上香,祈禱神明保佑,期待著一夜睡醒,腿上的傷就能好了。
本來,她都已經(jīng)絕望了。
但是現(xiàn)在,她遇到了沈君怡這個神醫(yī),她期待地問:“沈大夫,我的腿,真的能治好嗎?”
沈君怡點頭,肯定地說:“可以治好的,夫人,你放心,不過,好了之后,或許會留疤,不太好去掉?!?
傷口太深,也拖得太久了,留疤是肯定的。
沈君怡又安慰她道:“不過,我會盡量幫你把疤痕弄得淺一些。”
縣令夫人嘆氣,說道:“只要能把我的腿傷治好,我就很滿意了,留疤變留疤吧,反正不是在臉上,我不介意的?!?
縣令夫人感激地看著沈君怡,她自己的腿傷,她知道傷口在好轉。
她就問沈君怡:“沈大夫,你可有開醫(yī)館?位置在何處?”
沈君怡就把自己在百花巷的地址告訴了縣令夫人,她道:“我不常在那兒住,夫人若是有事,可以在那留下信件,等我去了再看?!?
她沒把白家的地址說出來,是因為她擔心白文康利用她和縣令夫人的關系。
換完藥出來后,白文康還在外面等她呢,一看她出來,白文康就立刻追上來了:“沈君怡,你到底怎么回事?”
白文康想破腦袋,都想不明白,沈君怡到底是怎么進入縣令宅邸的。
她憑什么能被請進去???
沈君怡看了白文康一眼,她說:“你不是很聰明,讀過很多書嗎?要不你猜猜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