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文康:“……”
他被沈君怡的厚臉皮驚呆了。
他伸手指著沈君怡,說:“小寶剛剛分明說,你拿著刀追到他們屋里,說要砍他的頭?!?
沈君怡冷哼:“他說有就有?。克肽?,你說,我剛剛有拿刀進他們屋里嗎?”
陳婉穗還沒開口,白景明就大聲喊起來了:“我可以作證,我娘剛剛一直在廚房里做飯呢,根本沒有離開廚房,更沒有拿刀沖到某些人的屋里!”
白文康轉(zhuǎn)頭,瞪著白景明,罵他:“有你什么事?你來搗什么亂?”
白景明也瞪著他:“我娘的事就是我的事,以后誰要是欺負我娘,就是欺負我,可別怪我的拳頭不長眼!”
白景明雖然不是讀書的料,但好在身體長得結(jié)實,從小打架就沒輸過。
白文康看到老二這個模樣,這分明是在向他宣戰(zhàn)呢。
白文康知道自己繼續(xù)和沈君怡吵下去,也不會有個什么結(jié)果。
當即,他臉色鐵青,甩袖就走。
不過,沈君怡又及時喊住了他:“等會兒。”
白文康忍耐著轉(zhuǎn)過身來,盯著沈君怡:“你還有什么話要說?”
沈君怡看著他,似笑非笑地說:“你這個月的俸祿是不是要下來了?對了,你不是還有三石米嗎?該不會又要送回鄉(xiāng)下吧?”
白文康:“……”
他當然不會送回鄉(xiāng)下,往常都是送到孫家去的。
但是現(xiàn)在,趙秀貞和孫小寶都在自己家里住著呢,他還欠著好友們的糧食和錢,這個月的月俸,他當然不會再往外送了。
白文康冷哼:“這個月我不會再往鄉(xiāng)下送,但是你也別惦記,你自己說的,分鍋吃飯,那你就自己顧你自己,別想著我的東西。”
說完,白文康就輕蔑地看了沈君怡一眼,轉(zhuǎn)身走了。
沈君怡挑眉,當誰稀罕他那三石米似的。
……
孫老二最近的日子可不太好過。
因為家里沒錢了,他都好幾天沒能去賭場了。
媳婦帶著兒子投奔了表哥家,周圍知道這件事的人,都在明里暗里地嘲笑他呢。
說他為了錢,連自己的妻子都能送去伺候別的男人。
孫老二是個無能,卻又極其要臉面的人。
好幾次,他喝酒之后,忍不住都想要找上門去,把白文康揍一頓,再把媳婦和兒子帶回來。
但是,他每次都硬生生把心里的暴戾強壓下來了。
終于,他等到了今天,白文康發(fā)俸祿的日子。
一大早,他就沒出門,站在自家的門口跟前等著。
然而,他從早上等到中午,又從中午等到下午,都沒等到有人送米過來,這不應該啊。
往常不都是有人直接把三石米給他送到家里,然后,白文康再額外給趙秀貞半貫錢的嗎?
他都想好了,等米一到,他就去找趙秀貞,把那錢拿到手。
要是白文康不給他糧食和錢的話,他憑什么讓自己的媳婦去伺候白文康?
左等右等,都沒有等到送米的人,孫老二忍不住了,拔腿就往白文康所在的私塾方向走去。
他在巷子口的時候,正好遇到了送米的人,那些人抬著米,送到各個先生家里。
孫老二已經(jīng)眼熟那些人了,于是趕緊沖過去,拉住其中一個人的胳膊。
那人被嚇了一跳,看到是孫老二,就罵他:“孫老二,你做什么拉著我?快松開!”
孫老二心里著急啊,他客氣地松開了那人的胳膊,但臉上的表情還是很難看,他問:“你們今天是送米了吧?我家的怎么還沒送到呢?”
那人于是說:“孫老二,你別等了,白秀才的米我已經(jīng)給他送回家去了,沒有你的份?!?
孫老二一聽這話,頓時就怒了,臉色都變得有些猙獰起來,他一把揪住那人的衣襟,陰狠地說:“你說什么?白秀才的米已經(jīng)送到白家了?他不是每個月都往我家送的嗎?”
好幾年了,每個月都送,幾乎從未間斷過。
可以說,孫老二一家,全靠白文康的俸祿過日子呢。
也正因為有白文康的接濟,所以孫小寶從小就有白米飯,長得白白胖胖的。
現(xiàn)在白文康突然不送了,那孫老二一家吃什么?
他家里的米缸都空了好幾天了,他的女兒這幾天都在外面找野菜吃。
那人被孫老二這樣兇著,也有些害怕,他趕緊說:“孫老二,你沖我發(fā)火做什么?又不是我不給你送,是白秀才說了,以后都把米送到白家,他說啊,以后都不用往孫家送了……”
孫老二非常憤怒。
白文康這是睡著他媳婦,又帶走了他唯一的兒子,結(jié)果現(xiàn)在,連米都不給他送了。
孫老二握緊了拳頭,陰狠地罵道::“趙秀貞那個賤人!奸夫淫婦,蛇鼠一窩!”
不讓他好好過日子,那他們那對奸夫淫婦,也別想過好日子!
在白文康家里住著的趙秀貞,看著剛剛送到廚房里的三石米,神情也是有些驚訝的。
白文康這時候回來了,手里還提著一只剛買的燒雞。
他把燒雞遞給趙秀貞,笑著說:“貞兒,今日月銀到了,看,我給你和小寶買了燒雞?!?
都說錢在哪里,愛就在那里。
白文康在此之前,可沒主動給沈君怡買過燒雞。
趙秀貞接過燒雞,心里有些忐忑,她低聲問:“表哥,這個月的米,怎么……”
她頓了一下,欲又止地看著白文康。
她不說,但白文康明白她的意思,就說:“你不是和小寶住在我家里嗎?我自然要把米帶回來,給你和小寶吃,以后啊,你就在這兒住著,糧食你別怕,每個月都少不了你的,放心。”
趙秀貞:“……”
趙秀貞的心里咯噔一聲,心想完了,她住過來的時候,是想著能吃沈君怡的,而白文康呢,又能幫她穩(wěn)住孫老二。
只有這樣,她才能有好日子過。
等將來,若是白文康考中了舉人,那孫老二就徹底不敢鬧了。
但是現(xiàn)在,白文康竟然就不給孫老二送糧食了,那孫老二肯定得鬧。
孫老二那人,是很惡劣的,他自己沒有能力,又懶,不肯干活掙錢。
這么多年來,他已經(jīng)習慣了每個月都有大米和錢送到手上的日子了。
現(xiàn)在突然沒了,他又怎么能忍受他的妻子投奔他人?
趙秀貞手里拿著燒雞,心里,卻又在著急地給自己找退路了。
白文康還走過來,伸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對她說:“孫家那邊,我以后就不送糧食過去了,本來這些糧食,我就是接濟你的,孫老二那樣的人品,他不配吃我的糧食?!?
趙秀貞勉強笑了笑,溫柔地說:“謝謝表哥,還是你對我最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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