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二一邊洗碗,一邊冷哼:“你不愿意住,你看不上,那你睡牛棚去吧?!?
他們家后院還有牛棚呢,和老黃牛擠一擠,勉強能睡下一個大小伙子。
白宜明:“……”
白宜明想繼續(xù)出去住客棧。
但是他此時此刻,身上是真的沒有銀子了。
他的銀子已經(jīng)全部都給沈君怡拿走了。
而距離發(fā)放月俸的時間,還有十來天呢。
他更不想去酒樓那,和跑堂的伙計們擠大通鋪。
白宜明思來想去,決定去找父親擠一擠。
父親白文康現(xiàn)在睡在老二的房間里。
老二的房間也挺寬敞的,他可以去打地鋪。
父親應(yīng)該不會嫌棄他。
而此時的白文康,見沈君怡收拾了兩個兒子,怕她接下來找自己要錢。
于是,他也不敢廢話,饑腸轆轆地回了自己的屋子里。
白宜明和白文康父子倆,大眼瞪小眼地站在屋子門口。
良久,白文康嘆氣,道:“你打地鋪吧?!?
白宜明點點頭,把被褥往墻邊一鋪,直接躺上去休息。
不多時,洗了一個多時辰碗筷的白景明,也抱著被褥進來了。
一進門,老二就看到了躺在地上的老大,不由得怒了:“老大,你在我房里打地鋪做什么?”
老大枕著自己的胳膊,臉色很難看。
地板太硬了,而且他還有點挑床,現(xiàn)在根本睡不著。
本來就心情不好,現(xiàn)在看到老二進來,頓時沒好氣地說:“這里現(xiàn)在是父親的房間,父親允許我在這里打地鋪?!?
老二于是對白文康說:“爹,我只是暫時把房間讓給你睡,你怎么能讓老大也進來呢?多擠???”
白文康饑腸轆轆地躺在床上,看著這兩個糟心玩意,氣道:“你不是睡柴房?大半夜的過來做什么?”
老二把鋪蓋往床底下一鋪,然后就躺了上去,說:“老爹,那柴房就不是個睡人的地方,我昨天晚上在那兒睡到半夜,你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嗎?一只比兔子還肥的老鼠趴我臉上了!要不是我醒得快,我鼻子都要被啃掉!”
誰在窗戶底下的老大冷嗤一聲,說:“你干脆說像豬一樣大?!?
還兔子那么大,要真有那么大的老鼠,人都要被咬死,還能讓他現(xiàn)在躺在這兒胡咧咧。
老二怒了:“你搞清楚,你現(xiàn)在是在寄人籬下,你給我閉嘴。”
老大不服氣:“我給娘交錢了,你呢?你交錢了嗎?”
老二:“……”
老二頓了一下,懟了回去:“我干活了!我洗了一個時辰的碗筷!”
唯一沒交錢,也沒干活的白文康:“……”
白文康不耐煩地說道:“還睡不睡了?不睡就都給我滾出去!”
兩個兒子總算了閉了嘴。
黑暗中,父子三人翻來覆去,輾轉(zhuǎn)反側(cè)。
晚飯沒吃,饑腸轆轆的他們,哪里睡得著?
若是之前的話,老大還會出去住客棧,下館子,但是現(xiàn)在,他是真的沒有錢了。
沈君怡把他的銀子全部拿走了,只還給他一個空空的錢袋,里面連一個銅板都沒給他留下。
老二呢,雖然平時有些零花錢,但是他因為沒有工作的原因,所以零花錢也不多,他還做著要去縣城白鹿書院讀書的美夢呢,得攢些銀子才行,當(dāng)然不舍得去下館子了。
一個時辰后,白文康躺不住了,他在黑夜中坐起身來,對白景明說:“老二,你去廚房燒火,隨便煮點東西吃?!?
白景明躺著不動:“爹,為啥只叫我去,不叫老大去?你讓老大去吧,我剛剛洗了一個時辰的碗筷,手都酸得抬不起來了?!?
白文康:“……”
白文康正要開口喊老大去,白宜明就開口了:“爹,我連怎么生火都不會,你讓我做吃的?我連廚房都沒進過,哪里會煮飯?”
白文康:“……”
老二又開口了:“你不是去媳婦了嗎?你不會,你讓你媳婦去啊?!?
不說這個還好,說到這個白宜明就氣得臉色鐵青:“老二,你給我閉嘴!你明知道這是怎么回事,還拿這事來嘲笑我?”
再說了,就他和陳婉穗目前的關(guān)系,他大半夜的過去敲門,讓她起來,給他們爺三做飯,可能嗎?
陳婉穗估計得當(dāng)他腦子有病吧。
老二覺得沒什么不可能的,就他那個大嫂懦弱的性子,只要老大臉皮厚點,她什么都會幫忙做的。
只是老大自己死要面子,不敢開口罷了。
他們?nèi)司陀职察o了下來,在黑暗中大眼瞪小眼的。
后來,實在是白文康肚子餓得受不了了,起床來到廚房,后面還跟著兩個兒子。
父子三人在廚房里翻了一圈,總算翻到了一些白宜明成親時買回來,還沒送完的喜餅,父子三人狼吞虎咽地把剩下的幾個喜餅分著吃了。
這才心滿意足地去睡了。
第二天陳婉穗就早早地起來了。
她其實昨晚上根本沒怎么睡著。
畢竟,昨天是她嫁到白家的第一天。
第一次在陌生的環(huán)境里過夜,她其實心里很忐忑。
更何況,她那個名義上的丈夫,是被婆婆趕出去的,她占了白宜明的房間,她很怕白宜明會在半夜里回來。
白宜明的房間很寬敞,布置得很漂亮,家具都很新。
陳婉穗也從來沒有住過這么好的屋子,躺在柔軟寬大的床上時,她整個人都跟做夢似的,感覺很不真切。
幾乎是睜著眼睛到天亮的。
她起來的時候,天才剛蒙蒙亮,沈君怡還沒起來。
那父子三個就更別說了。
陳婉穗換上自己帶過來的,帶著補丁的衣服,起床先去院子里洗漱,然后又拿著掃把把屋里屋外都打掃了一遍。
雖然沈君怡說掃地是老二的活,但陳婉穗這個人吧,在陳家被奴役慣了,不找點事干她就覺得慌。
掃完地后,又去后院把雞喂了,然后就捋起袖子,去廚房做早飯。
做早飯的時候,她就又開始犯愁了。
昨晚沈君怡做晚飯的時候,就沒給他們父子三個做。
那今天的早飯,她該做幾個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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