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姐伴著顧老夫人走來。
遠遠看著顧殞握著手機孤零零立在草坪里,秀姐不由輕笑,“怎么看著,阿殞都似被人拋棄了似的,站那姿勢特別像一塊望妻石?!?
顧老夫人打眼看過去,嘆一聲,“人家望妻石好歹有妻可望,他哪來的妻子?!?
秀姐心頭滾過一股酸澀。
顧家的幾個孩子是她看著長大的,對他們的感情并不亞于顧老夫人。
顧殞當年固執(zhí)己見,不待見時妃,她也跟著生過氣,惱過他。
可如今看他這樣,又忍不住心疼。
“這樣也好,叫他好好嘗嘗小妃以前受過的委屈?!鳖櫪戏蛉说共挥X得是壞事,“嘗得多了,才能更懂小妃?!?
顧老夫人不反對兩人復合,但前提必須是:顧殞能真真切切把時妃放在骨子里疼,而不是因為內疚。
——
咖啡廳里,輕柔的音樂按摩著神經。
時妃坐在椅子上,低頭啜著咖啡。
杯里心形的拉花被扯得微微變形。
門口風鈴一陣脆響,門簾被推動,走進來穿著皮質衣褲的謝南喬。
她提腿精準朝時妃走過來,坐到她對面。
“時妃,我們和解吧?!?
時妃握杯的動作微微一頓,看向她。
眼神疑惑而冰冷。
謝南喬勾首,微微帶動波浪長發(fā),“我知道,你恨我,恨我媽,可冤冤相報何時了。況且你心里的火已經發(fā)了一半,我愿意付出代價買你的另一半火氣?!?
說著,將一份文件放在桌上,“這里是天際百分之五十的股份,夠誠意了吧?!?
時妃撿起文件,果然里面寫著將天際百分之五十的股份無償贈與給她。
“拿顧殞的東西做人情?”時妃合上文件,偏臉問。
謝南喬被她的眼神刺得很不舒服,語氣有些急地道:“顧殞為了討你歡心,拿天際跟我換了亨利。咱倆等價交換,天際已經不屬于他?!?
提起這些,謝南喬的喉頭就梗得厲害,像夾了一根刺。
染色的指甲按著文件往時妃的方向一推,“天際雖然近期業(yè)績不理想,但底子很厚,百分之五十的股份在市面上算得上天價?!?
“我用這么高的誠意跟你講和,時妃,你比我更清楚,再沒有比這個更劃算的生意了?!?
“當然,我這么做的目的也是希望給天際尋一個好的出路。你們很快就能得到哈勃的使用權,天際搭上你們的便車,才能有更深遠的發(fā)展。我也才對得起天際的幾千名員工?!?
時妃輕笑,“謝南喬,你眼里也有員工的利益存在?真是奇跡?!?
謝南喬仿佛聽不出時妃在諷刺她,“我的確主要目的在于搭便車,但擁有天際一半股權對你也有極大的幫助不是嗎?要不是還得跟赫老那邊的工作,又怕你在背后搞鬼,把天際搞死,我還舍不得這么大出血?!?
停頓片刻又道,“時妃,我也最近才知道你是一個有仇必報的人,我承認,你把我和我媽整得很慘,我們不想再斗,甘拜下風?!?
“當初我媽從你媽手里弄走的錢也不過幾千萬,如今我還了上百億,夠了吧?!?
時妃定定看著她。
明明目光沒有殺傷力,謝南喬還是有種仿佛被她洞穿一切的感覺,臉不自在地扯了扯。
“你要不肯簽,那就算了!”說著,就要拿文件離開。
“我簽!”時妃按住合同。
謝南喬揚唇,“有件事說在前頭,你必須為天際發(fā)射一顆衛(wèi)星,這個合同才算生效?!?
“內容已經寫在合同里,沒問題吧?!?
“沒問題?!?
時妃提筆,寫下自己的名字。
謝南喬在她落筆的一瞬間,眼里極快地閃出一抹暗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