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刀合攏的聲音在夜里很清脆。
時間停了。
什么都沒發(fā)生。
計時器上,紅色的數(shù)字定格在了0001。
李硯脫力的癱坐在地上,手里的剪刀當(dāng)啷一聲掉在柏油路上。他大口的喘著氣,汗水糊住了眼睛。
宋安璃僵硬的身體,終于有了反應(yīng)。她緩緩低頭,看著周時淮手腕上那個已經(jīng)停止閃爍的裝置,又抬起頭,看著近在咫尺的,他的臉。
她還活著。
他也還活著。
“我們……活下來了……”她喃喃出聲。
下一秒,她整個人撲了上去,緊緊的,用盡全身力氣抱住了他。
宋安璃把臉埋在他的胸口,積攢了整晚的情緒在這一刻決堤,眼淚浸濕了他胸前的衣襟。
周時淮被她撞的向后仰倒,后背重重的磕在地上。他顧不上疼,也顧不上自己還被綁著,只是任由她抱著,用下巴輕輕的蹭著她的發(fā)頂。
宋安璃哭了一會兒,才想起來正事。她手忙腳亂地爬起來,先是去解他手腕上那個可怕的裝置,可那金屬搭扣在剛才的混亂中已經(jīng)變形,她怎么也打不開。
“我來!”李硯從地上爬起來,也顧不上擦汗,從腰間摸出一把多功能軍刀,三兩下就撬開了那個鎖扣。
裝置被扔得老遠(yuǎn)。
宋安璃又去解綁著周時淮的麻繩。繩子被血浸透,又勒得死緊,她越急,指尖越是不聽使喚。
周時淮看著她通紅的眼睛和顫抖的手,心疼得無以復(fù)加。
“安璃,我來?!彼约号邮滞?,用牙齒咬住繩結(jié),一點(diǎn)點(diǎn)地蹭著。
終于,繩子松開了。
獲得自由的瞬間,周時淮沒有片刻的遲疑。他一把將跪在身前的宋安璃拉進(jìn)懷里,手臂收緊,那力道,恨不得將她揉進(jìn)自己的骨血里,再也不分開。
他低下頭,準(zhǔn)確地找到了她的唇。
這個吻,比剛才在生死邊緣的那個更加洶涌,更加狂暴。是失而復(fù)得的狂喜,是劫后余生的宣泄。他撬開她的唇齒,攻城略地,帶著一種近乎蠻橫的占有欲,瘋狂地汲取著她的氣息,確認(rèn)著她的存在。
宋安璃仰頭承受著他洶涌的愛意,雙手緊緊地環(huán)著他的脖子,激烈地回應(yīng)。
“咳!咳咳!”
一個極不合時宜的咳嗽聲,粗暴地打斷了這片旖旎。
李硯一手叉著腰,另一只手指著不遠(yuǎn)處被捆成粽子,還在地上哼哼唧唧的周建明。
“我說,兩位,能不能先停停?咱先把這老東西解決了再說行不行?看著他我膈應(yīng)!”
周時淮這才松開宋安璃,他側(cè)過頭,那雙剛剛還翻涌著濃烈情愫的眼睛,在看向周建明時,瞬間冷卻成冰。
他站起身,走到周建明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這個滿臉是血,狼狽不堪的男人。他什么都沒說,只是拿出手機(jī),撥通了一個電話。
很快,幾輛黑色的越野車從遠(yuǎn)處駛來,停在他們身邊。車上下來十幾個黑衣保鏢,動作利落地將半死不活的周建明從地上架了起來。
周時淮親自開車,押著周建明去了警局。
警局門口,陳隊長已經(jīng)在等著了。
“周先生,這次多虧了你們提供的位置信息。”
周時淮沒跟他客套,只是指了指被兩個保鏢押著的周建明。
“陳隊長,我二叔這個人,心理素質(zhì)不太好,進(jìn)去之后,可能會想不開?!彼呱锨?,拍了拍陳隊長的肩膀,用一種意味深長的口吻說,“你們可得好好關(guān)照他,千萬別讓他死了,也別讓他太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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