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落里掛斷電話的男人罵了句,走過來的腳步聲都變了。
他臉上那點下流的興致沒了,取而代之的是生意人的冷漠。
“哥,咋說?”另一個男人湊過來,有點不安。
“加錢了。”大哥笑了一下,從兜里摸出一根皺巴巴的煙點上,“再加一千萬。”
“一千萬?!”
“要她的命?!?
“殺人?!哥,這他媽是要槍斃的!”
大哥吐出一口濃煙,眼睛在昏暗里發(fā)著亮,“夠咱倆跑路去國外當(dāng)大爺了!干完這票,神仙都找不著我們!”
宋安璃的心跳漏了一拍。
身后被反綁的手腕用力掙動,粗糙的麻繩磨破了皮,滲出血絲,火辣辣地疼。
她必須開口。
“唔……誰……”嘴上的膠帶粘得死緊,她費力地發(fā)出含混不清的嗓音,“我……我給你們雙倍……不,三倍!”
“晚了?!?
大哥站起身,把煙頭扔在地上用腳碾滅,從腰后抽出一根又粗又臟的麻繩。
“小妹妹,要怪就怪你擋了別人的道。”
看著那根繩子,另一個男人臉都白了,還在做最后的掙扎:“哥,要不算了?拿了錢跑路不就行了,犯不著……”
“你他媽給我閉嘴!”大哥不耐煩地一腳踹在他身上,“慫逼就滾蛋!這一千萬老子一個人拿!”
他捏著那根麻繩,一步步朝宋安璃走過來。
“現(xiàn)在喊破喉嚨也沒用了?!?
“你說,是先勒死你,還是先玩玩?”
宋安璃眼看著那根繩子越來越近,她身后的手腕已經(jīng)磨出了血,但那個死結(jié),終于有了一絲松動。
就是現(xiàn)在!
手腕上的繩結(jié)終于在血肉模糊的摩擦中松動了。
宋安璃顧不上那股鉆心的疼,手腕用力一掙,整個人連滾帶爬地?fù)湎蚰巧任ㄒ坏纳T。
“操!臭娘們!”
身后傳來一聲怒吼,緊接著是鐵管拖過水泥地的刺耳刮擦聲。
腳步聲越來越近。
她拼了命地去拉那扇沉重的鐵門,指甲在銹跡上劃出血痕。
門紋絲不動。
身后的風(fēng)聲裹挾著殺意,幾乎貼上了她的后頸。
砰——!
一聲巨響。
鐵門被人從外面踹開了。
巨大的沖力讓她站立不穩(wěn),整個人向前栽倒,撞進(jìn)一個人的懷里。
那人身上有股很淡的煙草味,將她周身的霉味和血腥氣都沖散了。
她抬頭。
“周時淮?”
是周時淮。
周時淮的一只手牢牢地護(hù)住了她的后腦,另一只手圈住她的腰,將她死死地護(hù)在懷里。
他的眼神越過她的頭頂,看向工廠里那兩個目瞪口呆的綁匪,黑沉的眸子里是駭人的風(fēng)暴。
“小子,我勸你別多管閑事!”那個拿著鐵管的綁匪色厲內(nèi)荏地吼道。
周時淮沒有說話。
他只是輕輕將宋安璃推到自己身后,用身體將她完全擋住。
然后,他脫下自己的西裝外套,披在她因為掙扎而有些凌亂的身上。
做完這一切,他才抬起頭,沖著那兩人,只說了一個字。
“滾。”
那聲音很平,卻帶著一股讓人膽寒的壓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