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族長在沈二叔的攙扶下柱著手杖,緩慢地走到主位右側(cè)坐下。
堂下眾人齊身站起行禮,“族長。”
沈老族長擺手讓他們坐下。
見老族長久不開口,三房旁支率先打破沉寂,“族長,人已到齊,可以開始了吧?”
他身著深色素袍,面上不帶半分悲戚,反而帶著幾分急切。
沈老族長斜睨了他一眼,“不急,人還沒到齊?!?
眾人聞將目光落在他身側(cè)的主位上,互相對視一眼,各懷鬼胎。
那主位,向來是沈家家主所坐之處。
如今鎮(zhèn)北侯沈卿知被押入天牢,這主位便成了無主之坐。
但凡有點心思的,都想往上坐一坐。
時間一點點流逝,祠堂內(nèi)的氣氛愈發(fā)壓抑。
終于,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眾人齊齊轉(zhuǎn)頭望去,只見沈家世子沈硯修攜同沈硯珩,緩緩步入祠堂。
沈硯修一襲玄色暗繡云紋錦袍,墨色玉帶束腰,衣袂垂落間隱現(xiàn)暗金紋路,沉郁色調(diào)將未及弱冠的青澀盡數(shù)壓去,只留挺拔如松柏的身姿。
他烏發(fā)高高盤起束以玉冠,面容清俊卻透著沉穩(wěn),未柱杖拐的雙腿雖然行走緩慢卻步伐穩(wěn)健。
與他隨行的沈硯珩身著同色暗紋錦袍,額前碎發(fā)被高高往后抿起,露出略帶稚嫩卻已顯剛毅的眉眼。
他身形雖較沈硯修稍顯單薄,但行走間自有一股靈動與朝氣,步伐輕快卻不失穩(wěn)重。
兩人步入祠堂,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沈硯修目不斜視地掠過眾人,對在坐的沈老族長拱手致意后,直接撂起衣袍在主位上坐下。
而沈硯珩則肅立在他身側(cè),雙目帶著警惕地掃過堂下眾人。
隨著沈硯修的落坐,堂下眾人一陣抽氣聲。
“世子,侯爺雖被押入天牢,可這主位,您這般直接坐下,怕是有些不妥吧?!?
三房旁支中,一個瘦高男子站了出來,目光中帶著挑釁。
沈硯修神色微動,目光淡淡地掃過那男子,“有何不妥?我沈硯修身為沈家世子,父親被押,我代父坐這主位,乃是理所應(yīng)當?!?
說到這里,沈硯修的眸中帶了幾分寒意,“還是說,你覺得自己有資格坐這主位?”
瘦高男子被沈硯修的話一噎,臉色漲得通紅。
他雖有心爭這主位,但自知身份地位尚且不夠,若真與沈硯修硬碰硬,怕是得不償失。
但真讓他就這么被一個稚子壓下去,又覺得顏面掃地。
所以他不甘心地說道:“世子所雖有道理,但沈家規(guī)矩,主位之選,需得族中長輩認可,方能服眾。如今侯爺雖不在,可這規(guī)矩,卻也不能輕易壞了?!?
瘦高男子話音剛落,便有人附和道:“是啊,硯修,你雖為世子,但此事關(guān)乎沈家未來,還需從長計議?!?
“更何況侯爺乃是因為平妻之女落的天牢,據(jù)我所知,世子你與這平妻之女的關(guān)系匪淺,誰知不知道她在獄中被劫你有沒有參與?”
“我們沈家可不能因為你們父子,就壞了百年基業(yè)。”
此一出,祠堂內(nèi)頓時響起一陣竊竊私語。
沈硯修并未因此起身,他面色沉靜地掃向說話那人,唇角微微上揚,帶著嘲意。
“沈硯齊,你可知無憑無據(jù)污蔑本世子是何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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