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生的和不是親生的,差別大……這是文語詩對她和她兒子耀武揚威時說過的話。
文語詩話里話外的意思,都是早晚會和紀(jì)澤有親生的孩子。
到了那個時候……她的孩子……在紀(jì)家,哪里還有站腳地?
馬萍韻嘆了口氣。
她這一次,八成是不行了。
挺不過去了。
自已的身體自已了解,馬萍韻是真覺得自已不好了。
摸著插在肚子上的刀,她睫毛顫抖,臉色越來越白,心里的不甘也越來越重。
她還這么年輕,怎么可能甘心就這么離世。
可事發(fā)突然,不甘心也沒有辦法。
不是不怨自已兒子,可事到如今……怨,還有什么用呢?
那到底是從自已身上掉下來的一塊兒肉。
孩子年紀(jì)小,可能也是被嚇怕了才會做出把刀往親娘身上捅的事。
說來說去。
她最該怨最該恨的還是文語詩……還有紀(jì)澤。
是文語詩逼她母子到這步田地。
是紀(jì)澤縱容文語詩無法無天。
她恨吶!
可她再恨又有什么用?
從今往后,她馬萍韻這個人怕是漸漸的,就要消失在這些人的記憶中了。
像她丈夫,走得轟轟烈烈,到如今,記得的還有幾個?
閉上眼,眼尾有淚滑過。
馬萍韻強撐著精神,不想再想這些遺憾和不甘。
趁她還活著,她總得最后干點什么。
再怨建設(shè),這也是她掏心掏肺疼了這么多年的心肝肉。
養(yǎng)兒一百歲,長憂九十九。
她沒法繼續(xù)替自已的孩子憂慮、盤算下去了。
那就……讓她這個做母親的,最后再幫扶孩子們一次吧。
幫他們徹底掃清障礙,鋪好最后一段路,她就是走……也能走得更安心一點兒。
心里有了決定,她視線艱難地移向跟在一旁的大兒子。
嘴唇動了動:“建設(shè)。”
“娘!”
紀(jì)建設(shè)眼圈通紅:“娘,對不起……”
“別說?!贝驍鄡鹤拥膽曰?,馬萍韻朝他柔柔一笑,“娘不怪你,你有這果決勁兒……其實是好事?!?
“以后、以后保護好弟弟,娘……在天上看著你們……”
“娘!”紀(jì)建設(shè)這下心里是真不是滋味了。
他一個重生回來的,自認(rèn)自已經(jīng)歷了一輩子的歷練,已然是磨礪得心腸冷硬了。
就連他這通紅的眼眶,都是他自已狠勁給揉紅的。
他以為自已早就已經(jīng)銅墻鐵壁,卻不想他娘僅僅用了兩句話,就能讓他破防到眼淚流了滿臉。
“娘……對不起……”
“別、別說對不起,娘不怪你,要怪……”馬萍韻意有所指的掃了眼文語詩。
見狀,文語詩冷笑出聲,笑馬萍韻都到這個時候了,還不忘往她身上拉仇恨。
紀(jì)澤也是看得無奈,正想再勸兩句,讓馬萍韻消停點兒,不然真撐不到醫(yī)院。
卻見馬萍韻一把把插在她肚子上的刀給拔了出來!
拔的時候,眼睛還在死死的盯著文語詩。
這一出兒都把文語詩給看樂了:“呵,這是想干啥?臨死之前想把我也一塊兒帶走?”
她說著,還故意往前湊了湊,挑釁意味十足:“來吧,看看你還有什么能耐,有本事就把刀往我心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