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人仰馬翻,地轉(zhuǎn)天旋。
三艘靈舟被卷向不同的方向,連帶原本飛在靈舟外的修士,也被海水沖散到不同地方。
都說一回生,二回熟。
這樣的場面,郁嵐清已經(jīng)面對過不止一回,暗流席卷而來的同時(shí),她抬手向上一抓,將空中的青鴻劍收入手中,接著將神識牢牢籠罩住整艘寶船,一絲鴻蒙元?dú)忾_始在體內(nèi)流轉(zhuǎn)。
此外,已沒時(shí)間再做更多。
好在這寶船足夠堅(jiān)固,船上的陣紋又全都開啟著,一層層禁制包裹住船身,哪怕再?zèng)坝康陌盗鳎膊恢劣谑勾斫怏w,頂多就是讓坐在里面的人東倒西歪一陣罷了。
“完了,還少兩個(gè)人,葵音道友和邵止道友還沒有上船!”終于坐穩(wěn)身形,云海宗主四下一掃,焦急道。
“……沒少?!?
郁嵐清努力控制著寶船的平衡,好讓它不再在水流中翻滾,“宗主,你收一下鎖魂鏈?!?
“嗯?”云海宗主愣了一下,旋即便感受到不遠(yuǎn)處有一抹劍宗鎖魂鏈散發(fā)出的熟悉氣息。
神識再向外頭一探,果不其然船底正緊貼著一條鎖魂鏈。
竟然是剛剛那只,同時(shí)被鎖魂鏈與錮靈鎖困住的星月章皇八上了船底。
它那八條觸手雖然被封鎖了靈力,此刻卻牢牢吸附在船身上,身上亮起一片熒光,仿佛為了不被甩下去鉚足了勁兒一般。
而先前離開船艙還沒來得及回來的葵音宗主與邵止道人,此時(shí)一個(gè)正緊抓住其中一根觸手,另外一個(gè)雖看不見身形,氣息卻與之貼得極近。
“先讓他們進(jìn)來?!庇魨骨逭f道,順口交代玄瑞一句,“盯緊點(diǎn)你那舊識?!?
“放心,主人,它還不敢在你面前造次!”玄瑞維持著少年的模樣,之鑿鑿。
暗流自出現(xiàn)起,就未慢下來,此時(shí)像是將他們的寶船帶入到深海。
僅靠天賦與本能扒住船身的星月章皇,漸漸有幾分支撐不住,原本牢牢吸附的八條觸手,已有兩條變得松動(dòng)。
然而操控鎖魂鏈與錮靈鎖的劍宗長老與靈寶宗長老,并未跟上寶船,不能將這兩樣禁錮之物解開。
但好在云海宗主在這,至少鎖魂鏈?zhǔn)怯修k法解決的,劍宗執(zhí)法堂的那些鎖魂鏈,身為宗主的他與身為執(zhí)法堂主事的元戌長老都可以代為掌控。
兩道法印打出,鎖魂鏈順著船上開啟的禁制,猛地往回一收。
眾人眾獸向旁讓開,接著便聽“砰”的一聲,那星月章皇已經(jīng)被摔進(jìn)了船艙里。
連帶著,牢牢抓住它一根觸手的葵音宗主也重新回到船艙。
“葵音宗主,邵止道人呢?”段老祖急忙問道。
顧不上喘息,葵音宗主舉起手中一直護(hù)著的畫卷,輕輕一抖。
接著眾人便看到畫面中,一道人影正在原地打轉(zhuǎn),用不著看其神態(tài),光看這轉(zhuǎn)圈跺腳的樣子,就知道此刻有多著急。
一道靈力落在畫上。
被困在里面的人從中走出,葵音宗主說道:“邵止道友,方才情急,得罪了。”
邵止道人站穩(wěn)身子,四下一掃,明白過來方才的處境,搖搖頭:“道友哪里的話,是我托了道友的福,才能安穩(wěn)回到船上?!?
“這頭六階靈獸……”云海宗主的目光重新落在那頭被束縛著觸手的星月章皇身上。
眼神似是在詢問,要不要將其拋回海中。
葵音宗主低頭看了下掌心中的黏液,開口道:“這靈獸……方才幫了我一把,若非情急下它主動(dòng)吸住我的手臂,我未必能抓得住?!?
可以說,如果不是這頭靈獸,他們這支本就人數(shù)不多的隊(duì)伍,注定會(huì)在此分散。
“嵐清丫頭,這是你的靈舟,你來拿主意吧?!痹坪W谥鲗Q定權(quán)交給郁嵐清。
郁嵐清的視線與一雙帶著幾分懊惱的眼睛對上。
“我們可解開這條鎖魂鏈,錮靈鎖卻需靈寶宗人才能解開,現(xiàn)下,只有兩個(gè)選擇。”
“一是我們解開鎖魂鏈,送你離開靈舟?!?
“二則是你與我們締結(jié)靈契,確保接下來所看到的一切,不會(huì)從你口中向外傳出。等我們辦完事回程時(shí),再尋靈寶宗之人為你解鎖?!?
八條觸手停止顫動(dòng),那雙帶著懊惱的眼睛眨了兩下,似在思考。
背著龜殼的少年從段老祖和云海宗主背后蹭上前。
看到它的一瞬間,星月章皇眼中的懊惱快被一抹亮芒取代,旋即,有些奇怪卻格外果斷的聲音在船艙中響起:“我,選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