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王之日,喪命之時?!?
當(dāng)著滿朝文武,在鎮(zhèn)北王府的靈堂之上,公然發(fā)出死亡威脅!
這是何等的囂張!何等的瘋狂!
整個靈堂,落針可聞。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蕭君臨身上,想看他會是何種反應(yīng)。
是驚恐,是暴怒,還是屈服?
然而。
蕭君臨只是將信封連帶著信紙,丟入火盆之中,看著血字被吞噬。
火焰張牙舞爪,信紙不斷蜷曲焦黑,最后化為一縷青煙,裊裊升起。
蕭君臨沉穩(wěn)得可怕,靜靜地看著那縷青煙散盡。
旋即,他緩緩轉(zhuǎn)身,目光掃過一張張驚疑不定的臉:
“大可以,來試試?!?
六字驚雷!
終于,蘇國公第一個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他捻著胡須的手指都在微微顫抖,以長輩的口吻教訓(xùn)道:
“君臨!糊涂!萬萬不可意氣用事!
這明顯是亡命之徒的恫嚇,封王大典固然重要,可性命為上啊!
依老夫看,此事應(yīng)當(dāng)從長計議,暫緩大典,先查清幕后黑手才是萬全之策!”
“是啊是啊,蘇國公之有理!”
“世子,忍一時風(fēng)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嘛!”
“正所謂德不配位,必有災(zāi)殃。
世子還是太年輕,驟登高位,根基不穩(wěn),這才引來宵小覬覦。
不如先韜光養(yǎng)晦幾年,方為上策。”
一時間,勸他認(rèn)慫的聲音此起彼伏,大多是些文官,一個個搖頭晃腦,仿佛蕭君臨此刻的強(qiáng)硬是什么彌天大罪,會給所有人帶來災(zāi)禍。
三皇子姜戰(zhàn)見狀,上前一步,怒斥道:
“蕭君臨,你裝什么英雄好漢?
人家刀都架到你脖子上了,你還嘴硬?真以為自己天下無敵了?”
他頓了頓,擺出一副為國為民的姿態(tài),痛心疾首道:
“到時候你死了,北境百萬大軍群龍無首,引發(fā)的動蕩誰來負(fù)責(zé)?
你這是在拿我大夏的國運(yùn)開玩笑!你這是自私!”
蕭君臨終于舍得將目光投向他,只是眼神很冷,看得姜戰(zhàn)心里莫名一跳。
“我問你,姜戰(zhàn)?!笔捑R緩緩開口:
“若有朝一日,陛下要冊立你為儲君,大典前夜,也有人給你送來這么一封信,你是跪地求饒,求對方高抬貴手,還是把脖子洗干凈了等著挨刀?”
“我……”姜戰(zhàn)頓時說不出話,一張俊臉憋得通紅。
這怎么答?
說跪地求饒?他堂堂皇子的臉面還要不要了?以后還怎么爭奪大位?
說等著挨刀?那不是顯得自己跟個引頸就戮的蠢貨一樣?
“你……你這是強(qiáng)詞奪理!”憋了半天,姜戰(zhàn)只能惱羞成怒地吼道:
“本皇子是為了大夏江山社稷著想!你這是匹夫之勇!”
就在這時,一道清脆的女聲,悠然響起。
“三皇子此差矣。”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拜月公主月清兒蓮步輕移,從人群中走出,俏生生地站在了蕭君臨的身側(cè)。
她先是對著靈位微微一福,以示尊重,隨即轉(zhuǎn)身面向姜戰(zhàn),一雙秋水長眸中,滿是毫不掩飾的鄙夷。
“我西域曾經(jīng)與大夏為敵,被打得潰不成軍,至今仍佩服大夏邊軍的赫赫虎威。
正因有鎮(zhèn)北王與征西大將軍這般寧死不退的鐵血將帥,才有如今兩國的和平安寧。”
月清兒的聲音頓了頓,環(huán)視四周,朗聲道:
“我實(shí)在沒想到,大夏的皇子,未來的儲君人選,竟是這般軟弱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