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工理監(jiān),研發(fā)部。
今天的氣氛,從一大早就透著一股說不出的詭異。
平日里那些埋頭苦干,連走路都恨不得帶著風的工匠們,今天一個個都跟鵪鶉似的,縮著脖子,手上的活計也干得心不在焉,眼神總是不住地往門口瞟。
“怎么回事啊今天?”
“不知道啊,聽說是要來什么大人物”
“別瞎打聽了,干活!”
壓抑的議論聲,在角落里竊竊私語。
楚墨踏入工坊大門的時候,所有聲音戛然而止。
他依舊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樣,一身六品官服穿在他身上,硬是多了幾分邪魅的貴氣。
墨子柒像往常一樣,第一時間迎了上來,那張沾著油污的小臉上,寫滿了興奮。
“老師!‘靈網(wǎng)’的二期節(jié)點優(yōu)化方案,我昨晚通宵搞出來了!你快來看看!”
她獻寶似的遞上一沓厚厚的圖紙。
楚墨剛準備伸手去接,一股冰冷肅殺的氣息,毫無征兆地從大門外席卷而入。
那不是修士的威壓,而是一種純粹的,從尸山血海中磨礪出的鐵血煞氣!
哐!哐!哐!
沉重而又整齊劃一的腳步聲,如同戰(zhàn)鼓,敲擊在每個人的心頭。
一隊身披暗金色甲胄,手持制式長戈的禁衛(wèi),面無表情地涌了進來。
他們身上的每一片甲葉都閃爍著冰冷的光澤,眼神空洞而又銳利,仿佛沒有感情的殺戮機器。
為首的一名禁衛(wèi)統(tǒng)領,身材魁梧,面容冷峻,一道猙獰的刀疤從眉角劃到下頜,更添幾分兇悍。
返虛境!
而且是常年在生死邊緣搏殺的軍中強者!
整個工坊的空氣,瞬間凝固。
所有工匠都嚇得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大氣都不敢喘一口,驚恐地看著這群不速之客。
這是御前禁衛(wèi)!
他們怎么會來這里?
就在眾人驚疑不定之時,一個肥碩的身影,從禁衛(wèi)們的身后,慢悠悠地擠了出來。
是錢德海。
他今天穿了一身嶄新的監(jiān)副官袍,挺著那碩大的將軍肚,滿面紅光,油光锃亮。
他跟在那名禁衛(wèi)統(tǒng)領身后,臉上掛著一種小人得志的,令人作嘔的笑容,眼神如同毒蛇一般,死死地鎖定了楚墨。
“錢監(jiān)副?”
墨子柒愣了一下,下意識地把圖紙護在身后,警惕地看著他。
錢德海沒有理會她,而是直接走到了場中,那雙被肥肉擠成一條縫的小眼睛,居高臨下地掃視了一圈,盡情享受著眾人敬畏恐懼的目光。
最后,他的視線,帶著無盡的怨毒與得意,落在了楚墨身上。
他清了清嗓子,用一種抑揚頓挫的,仿佛在宣讀圣旨般的腔調(diào),尖聲宣布:
“奉命協(xié)查!”
“工理監(jiān)五官正,封行良!”
“本官接到舉報,你,勾結敵國,竊取我元熙帝國邊防大陣圖紙,意圖不軌!”
“證據(jù)確鑿!罪不容誅!”
“現(xiàn)在,走一趟吧!”
轟!
這番話,如同九天驚雷,在整個工坊內(nèi)炸響!
所有人都懵了。
勾結敵國?
叛國?
這可是誅九族的滔天大罪!
“你你胡說八道!”
墨子柒的臉“唰”地一下變得慘白,她想也不想就沖著錢德海怒斥道:“我老師怎么可能做這種事!你這是污蔑!是栽贓陷害!”
“污蔑?”
錢德海冷笑,臉上的肥肉一顫一顫。
“小丫頭片子,這里有你說話的份嗎?”
他從懷里,小心翼翼地取出一份用特殊靈玉封存的卷軸,高高舉起,呈給那名禁衛(wèi)統(tǒng)領。
“統(tǒng)領大人,您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