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景跪在地上,頭顱深深地埋下。
御書房內(nèi),安靜得可怕。
皇帝沒有回頭,也沒有讓他起身。
時(shí)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每一秒,對(duì)元景來說,都是一種煎熬。
那股君臨天下的威壓,像是一座無形的大山,死死地壓在他的脊梁上,讓他連抬頭的勇氣都沒有。
不知過了多久。
皇帝那平淡得沒有半點(diǎn)波瀾的聲音,才緩緩響起。
“景兒,你那個(gè)地下的玩意兒,挺有意思?!?
元景的心臟,猛地一縮!
他張了張嘴,想要辯解,卻一個(gè)字都說不出來。
在絕對(duì)的實(shí)力面前,任何謊,都顯得那么蒼白可笑。
皇帝緩緩轉(zhuǎn)過身。
他的臉上,沒有憤怒,沒有失望,只有一種看穿一切的漠然。
“朕,給你一個(gè)機(jī)會(huì)。”
皇帝走到他面前,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他。
“把那座陣法,交出來?!?
元景的身體,劇烈地一顫!
“再把你手上,掌管兵部和戶部的一半人手,都交出來?!?
皇帝的聲音,依舊平淡,卻像是兩把最鋒利的刀,狠狠捅進(jìn)了元景的心臟!
這不只是要奪走他最大的底牌!
這更是要砍斷他的左膀右臂!
“父皇!”
元景猛地抬起頭,雙目赤紅,聲音里帶著壓抑不住的瘋狂與怨毒。
“那是我”
“嗯?”
皇帝只是輕輕地挑了一下眉。
一股無法用語形容的恐怖威壓,瞬間降臨!
元景只覺得自己的神魂,都要被這股力量碾碎!
他后面的話,被硬生生地憋了回去,喉嚨里發(fā)出一陣“咯咯”的怪響,嘴角滲出一絲鮮血。
他看著自己父皇那雙冰冷無情的眼眸,終于明白了。
自己,沒得選。
反抗,就是死。
屈辱、怨恨、不甘所有的情緒,最終都化為了一片死灰。
他緩緩地,重新低下那顆高傲的頭顱,用盡全身的力氣,從喉嚨里擠出三個(gè)字。
“兒臣遵旨。”
說完這三個(gè)字,他整個(gè)人都像是被抽空了。
那股支撐著他的野心和傲氣,在這一刻,被徹底擊碎。
他輸了。
輸?shù)靡粩⊥康亍?
當(dāng)元景失魂落魄地走出御書房時(shí),整個(gè)人都像是一具行尸走肉。
他不再是那個(gè)風(fēng)度翩翩、溫文爾雅的二皇子。
而是一只被拔光了羽毛,折斷了翅膀的落水狗。
與此同時(shí)。
查案府邸的院子里。
楚墨依舊悠閑地躺在搖椅上,輕輕晃動(dòng)著,曬著太陽,愜意得像一只打盹的貓。
狄達(dá)仁在一旁急得嘴上都起了好幾個(gè)燎泡。
就在這時(shí),楚墨的指尖,一枚毫不起眼的戒指,微微亮了一下。
一道訊息,無聲地傳入他的腦海。
“事成?!?
楚墨的嘴角,緩緩勾起。
那張萬年不變的無機(jī)質(zhì)面具,在這一刻,終于破裂。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近乎殘忍的,充滿了愉悅與玩味的邪異笑容。
他睜開眼,那雙漆黑的眸子里,閃爍著獵人捕獲獵物后,才有的興奮光芒。
“二皇子”
他舔了舔嘴唇,用只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低聲呢喃。
“這才只是開胃菜?!?
“別急,咱們的游戲,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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