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雨樓掌柜厲聲訓斥侍從,態(tài)度恭敬地對蘇與之拱手道。
“何大夫,宸王殿下等候您多時了,這邊請。”
蘇與之經(jīng)過侍從的時候,小聲道。
“蘇家的銀子不過蘇二的手。”
蘇明智是一個名副其實花銀子大手大腳的紈绔,十四歲和人出去,一晚上輸了一千兩銀子,被人找上門。
二嬸白氏知道后氣個半死,從那以后蘇家的銀子從不經(jīng)過蘇明智的手。
蘇明智顯然是這里的常客,肯定欠這里不少銀子。
侍從愣了愣,蘇家二公子自稱宸王妻弟,說幫他在宸王府安排一個差事,欠了他好多筆墨錢。
這蘇二公子,敢情是個招搖撞騙的!
蘇與之走后七嘴八舌議論起來,有人認出蘇與之就是那日當街醫(yī)治鎮(zhèn)南侯夫人,宸王府的府醫(yī),嘲諷蘇明智。
“蘇二公子,你說宸王殿下待你如親弟,宸王府的座上賓都不認識,宸王待你也不怎么樣嘛!”
侍從眉毛豎起,攤開手掌朝蘇明智要銀子。
“蘇二公子,你的銀子呢?”
蘇明智是讀書的時候偷偷跑出來的,家里銀子不到他手。
“下……下次給你,還能黃了你的不成?”
“那不行,今天必須一次性結清,否則……”
煙雨樓背后東家背景深厚,養(yǎng)了一批打手,就為了威懾惹事之人。
一刻鐘后,蘇明智鼻青臉腫,被丟了出來,侍從站在門口。
“限你三日還清銀子,否則我們掌柜就去報官,滾。”
又有人來煙雨樓,侍從諂笑迎上去。
“這位爺……”
托盤里還是蘇與之留下的詞,宸王殿下的座上賓,他可得罪不起,詞交給執(zhí)事。
執(zhí)事大聲誦讀:“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
話音落,滿堂彩,眾人拍手叫絕。
“好!”
“妙??!”
蘇與之跟著掌柜繞到后院,忽聽得身后響起一陣喧囂叫絕的聲音,震得人耳膜生疼。
管家頓住腳步,恭敬地退到一邊。
“何大夫,殿下就在里面等候,請?!?
門在身后被無聲地合上。
氤氳的水汽撲面而來,將視線染得一片朦朧。蘇與之垂著眼,只能看見青石地面蜿蜒的濕痕,一直延伸到前方一方偌大的湯池。
池中之人背對著她,墨發(fā)盡濕,隨意地披散在寬闊的肩背上。
燭光與水光一同勾勒出流暢而蘊藏著力量的肌肉線條,謝墨寒只是靜靜靠在那里,無形的壓迫感便已充斥了整個空間。
蘇與之穩(wěn)住呼吸,停在離池邊五步之遙的地方,躬身行禮。
“下官何語,參見宸王殿下。”
水聲輕響,謝墨寒并未回頭,低沉的嗓音混著水汽的回音,敲在石壁上,也敲在她的心上。
“過來?!?
蘇與之站在原地,指尖微微蜷了蜷。
“不知殿下叫下官過來,所為何事?”
謝墨寒緩緩側過臉,瞥了一眼她鞋上幾顆塵土,水珠沿著他棱角分明的下頜線滾落,溫熱的水汽裹著話音飄過來,始終保持著禮貌的距離。
“你衣襟上沾了塵土,這湯水是特意從北山運過來的山泉水,最能舒筋活絡解乏,你去里間褪了衣衫過來,本王同你詳說?!?
停頓一瞬,見她不動,語氣平淡的像是在談論公務。
“怎么,何大夫是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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