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念安伸出一個巴掌,剛要張嘴說話,云巧趕了過來,牽起何念安的手。
“小孩子不懂事,望王爺恕罪,念安五歲了。”
兩人的手母慈子孝地牽在一起,何念安眨著一雙澄澈干凈的大眼睛,重重點頭,不像撒謊的樣子。
謝墨寒的臉色暗了下去,眼底疑惑更深了,他向來不喜歡小孩,-->>不知如此強烈的親切感從何而來。
馬車搖搖晃晃,蘇與之何念安和云巧幾人共乘一輛馬車。
蘇與之聽說了謝墨寒問何念安年齡的事,大俞朝百姓普遍以虛歲記年,何念安按大俞的說法應(yīng)該是六歲。
蘇與之到底是胎穿覺醒,習慣周歲記年,給何念安也用的周歲。
蘇與之無意欺瞞何念安,沒想到今日派上了用場。
半個月的出長途跋涉,一行人抵達上京。
宸王府書房。
謝墨寒摘掉掛在書房墻壁上的畫像。
畫像中是一位模樣清雋約莫十三四歲,腰間掛著一枚白玉雙魚墜子的少女,紙張泛黃,看起來有些年頭了。
十五歲那年深山打獵,追趕一只黑熊迷了路,隨從沒及時趕到,他又不慎踩了獵人捕獸的陷阱,削尖的竹子扎進大腿,血流不止,謝墨寒當時以為自己要死在那個陷阱里了。
絕望之時是一個身穿紫裙,氣質(zhì)清冷的小姑娘扔過來一根草繩,他從陷阱里爬了出來,小姑娘扶著他到一個山洞,變戲法似的一會拿出一囊水,一會掏出一張餅。
小姑娘看著瘦瘦弱弱,讓他坐下,不由分說上來就把他的褲子撕了。
謝墨寒往后躲,趕緊扯著衣擺蓋住大腿根,“大膽,你干嘛?”
“想活命就老實坐著?!?
小姑娘語氣嚴厲,氣勢比他還足,沒有輕浮舉動,謝墨寒猶豫著又坐了回去。
她背著光,神色專注地幫她處理腿上的傷口,遠處暮鼓聲悠悠傳來,山洞口泄進來一縷夕陽,恰到好處地給她鍍上一層暖色,鬢邊被風微微吹起的發(fā)絲都是金色的。
小姑娘手法利落,在他身上扎了兩針,居然不出血了,少年謝墨寒盯著面前的小姑娘看了半天,逐漸卸下戒備。
“你叫什么名字?這里是你家嗎?”
“蘇與之。”
蘇與之往傷口處涂了一些藥草,一句廢話都沒有,甚至沒回答他后面的問題。
這個時候的謝墨寒還沒有隨軍,也沒被封宸王,又道。
“你家住哪?我是九皇子,你救了我,我會給你家高官厚祿,金銀財寶?!?
“不用?!?
蘇與之用布帶綁住傷口。她跟隨祖母來山上禮佛,她偷偷溜到后山,這處山洞里藏著母親用過的醫(yī)書,銀針,還有一些做草藥用的瓶瓶罐罐。
二叔不讓她擺弄這些東西,每次祖母禮佛,她便跟來,偷偷在這里坐一會兒。
皇子們不應(yīng)該都是前簇后擁,出入身邊跟一大堆人?哪有自己出來還掉進陷阱里的皇子?
蘇與之不大相信謝墨寒的話,她對謝墨寒的身份也不感興趣。
退一萬步來講,高官厚祿,金銀財寶到不了她手,她救他也不是圖的這些,只希望這個自稱九皇子的人不要把這處山洞說與旁人。
“你就當做沒看見過我,”布帶對折打了一個結(jié),蘇與之對自己的包扎手法很滿意,“好了。”
抬頭便對上一雙幽深的眼睛,和謝墨寒面對面,兩人之間不過兩指距離,能清晰地感受到對方呼出的灼熱呼吸。
蘇與之愣了愣,這人的骨相不錯,抬手,手動合上謝墨寒的下巴。
“這么看人容易得斗雞眼?!闭f完拍了拍手上的灰,起身離開。
“我娶你可好?”她身后的少年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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