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那道由星輝構(gòu)筑的通道,仿佛跨越了生與死的界限。外界狂暴的吞噬之力與混亂的能量亂流,在進(jìn)入通道的瞬間便消弭于無形,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難以喻的寧靜與厚重。
林楓四人被濃郁的星輝包裹,如同乘坐著一葉星光扁舟,沿著那搏動的光橋,向著海眼最深處沉降。四周不再是純粹吞噬光線的黑暗,而是流淌著如夢似幻的星藍(lán)色光暈,仿佛置身于星云的核心。偶爾有破碎的、蘊含著精純星辰本源的結(jié)晶從旁掠過,如同星辰墳?zāi)怪信阍岬你@石。
下降的過程似乎很漫長,又仿佛只是一瞬。當(dāng)周圍的星輝濃郁到近乎化為液態(tài)時,眼前的景象豁然開朗。
他們抵達(dá)了終點。
那并非想象中冰冷堅硬的巖石核心,而是一片無比廣闊、由純粹星光構(gòu)筑的奇異空間。腳下是平滑如鏡、倒映著無數(shù)星辰的光之地面,頭頂是無垠的、緩緩旋轉(zhuǎn)的星圖,無數(shù)或明或暗的星辰按照某種玄奧至極的軌跡運行,散發(fā)出古老而神秘的道韻。
在這片星光世界的中央,一塊龐大得如同山岳的晶體,正靜靜地懸浮著。它通體呈現(xiàn)深邃的星藍(lán)色,內(nèi)部仿佛封印著一條微縮的銀河,無數(shù)光點在緩緩流淌、生滅。浩瀚、古老、蒼涼、以及一絲深藏的痛苦與疲憊……種種難以喻的氣息從這塊巨大的星核碎片上散發(fā)出來,充斥了整個空間。
它,就是寂滅海眼的源頭,也是一顆古老星辰最后的遺骸。
而在巨大星核碎片的下方,星光匯聚,竟形成了一座巍峨宮殿的輪廓。宮殿并非實體,而是完全由凝練的星光與大道符文構(gòu)成,匾額之上,三個古老到難以辨識、卻能被靈魂直接理解其意的大字熠熠生輝——星殞宮。
“星殞宮……”林楓低聲念出這個名字,心中震撼。這絕非自然形成,而是這塊星核碎片內(nèi)部殘留的星辰意志,結(jié)合其本源法則,自行演化出的傳承之地!
就在他們踏足這片星光地面的剎那,懸浮于中央的巨大星核碎片輕輕一震。一道比之前更加清晰、雖然依舊微弱,卻帶著審視意味的意志,掃過四人。
了塵、云芷和蘇慕艾皆感到一股源自生命本源的敬畏,仿佛螻蟻仰望蒼穹。這股意志并未蘊含惡意,但其本身的位格太高,讓他們不由自主地心生謙卑。
意志的重點,落在了林楓身上,或者說,落在他懷中那枚雀躍不已的小星核碎片之上。
“后來者……”
一道蒼老、疲憊,卻又帶著一絲欣慰的意念波動,直接在林楓的識海中響起,斷斷續(xù)續(xù),仿佛隨時會消散。
“吾名……‘啟明’……亦可稱吾為……‘星殞’……乃‘辰曜’古星最后之遺念……”
林楓心神俱震,屏住呼吸,以神念回應(yīng):“晚輩林楓,機緣巧合,得遇前輩碎片,今日受其指引,特來拜見?!?
“吾……感知到了……‘辰輝’(指小碎片)的喜悅……它選擇了你……很好……”名為“啟明”的星核意志緩緩道,“漫長沉眠……吾之本源……已被污穢侵蝕……幽冥之力……如跗骨之蛆……”
隨著它的意念,林楓看到,在那龐大星核碎片內(nèi)部流淌的星河流光之中,確實夾雜著一些極其細(xì)微、卻異常頑固的灰黑色絲線,它們?nèi)缤纳x般,不斷試圖侵蝕、扭曲星辰本源的純粹性。這正是幽冥圣教百年滲透的“成果”!
“汝身負(fù)‘辰輝’……承載吾族星火……可愿……接受‘星殞宮’之試煉?”啟明的意念帶著一絲期待,也帶著最后的決絕,“若通過……可得‘辰曜’傳承……執(zhí)掌星殞宮……助吾……凈化污穢……亦可……知曉‘辰曜’殞落之真相……與……幽冥所圖之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