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胡同內(nèi),那股令人不適的陰冷死寂氣息隨著四名灰衣人的徹底湮滅而逐漸消散,但空氣中殘留的淡淡惡臭和那四套空蕩蕩的衣物,依舊訴說著方才的詭異與兇險。
林天看著自家老哥那冷峻的側(cè)臉,又看了看地上那幾套衣服,咽了口唾沫,這才手舞足蹈、語速極快地解釋起來:“我就是來看鋪子裝修,結(jié)果碰到個老頭突然倒地,眼看就不行了!然后我就看見那穿灰衣服的家伙鬼鬼祟祟想溜,我覺著不對勁就追,結(jié)果這罐子……就是你給我的那個藥,它突然就發(fā)燙了!然后我就砸了過去,沒想到還真管用!哥,你這藥神了??!”
他指了指地上碎裂的陶罐和殘留的藥膏,臉上帶著后怕與幾分發(fā)現(xiàn)新大陸的興奮。
林楓俯身,用手指沾了一點殘留的藥膏,放在鼻尖輕輕一嗅,又感受著其中蘊含的溫和卻堅韌的草木生機。這是黑苗寨巖坎大長老贈送的秘藥,主要作用是固本培元,其藥性中正平和,卻蘊含著一絲苗疆之地特有的、對抗蠱毒瘴氣的凈化之力。
“并非藥效神奇?!绷謼髡酒鹕?,語氣平淡地分析道,“此藥性屬溫陽固本,蘊含生機。而那些人,以及他們背后的力量,其本質(zhì)偏向陰邪死寂,吞噬生機。兩者屬性相克,如同水火。你這誤打誤撞,恰好以生機灼傷了其死寂之體?!?
他目光再次落回手中那枚冰冷的令牌上?!捌狻边@個數(shù)字,顯然代表著編號。這意味著,類似的“圣教”使者,在帝都至少還有六位,甚至更多!這絕對是一個組織嚴密的潛伏勢力。
“屬性相克?聽著就跟說書先生講的似的……”林天嘀咕了一句,隨即又好奇地湊過來,“哥,這牌子是啥?那些家伙到底是什么人?怎么動不動就化灰了?也太邪門了吧!”
林楓將令牌收起,沒有詳細解釋“寂滅魂印”和“墟”的事情,這些對于目前的林天來說知道太多并無好處,只是簡略道:“一個隱藏在帝都的邪教組織,手段詭異,專門吸食生靈生機。你今日運氣好,下次若再遇到類似詭異之事,不可再如此莽撞,立刻遠離,通知官府或……回府告知于我?!?
“邪教?吸人生機?”林天瞪大了眼睛,臉上非但沒有害怕,反而露出了幾分獵奇的神色,“乖乖,帝都底下還真有這種玩意兒?我說最近怎么老聽說哪里哪里又有人莫名其妙病倒或者沒了……”
他絮絮叨叨地說著最近聽到的一些市井傳聞,什么東街王屠夫一夜之間瘦脫了相,西巷李寡婦家的貓狗接二連三暴斃等等,這些原本被當作談資或者意外的事件,此刻串聯(lián)起來,似乎都蒙上了一層不祥的色彩。
林楓默默聽著,將這些信息記在心中。這些零散的事件,或許就是那“圣教”活動留下的痕跡。
“此事我自會處理?!绷謼鞔驍嗔肆痔斓泥┼┎恍荩澳愎芎媚愕匿佔?,最近帝都或許不太平,少在外面惹是生非?!?
“知道啦知道啦!”林天嘴上應著,眼珠卻還在轉(zhuǎn)動,不知又在打什么主意。他看著林楓,忽然嘿嘿一笑,壓低聲音道:“哥,你看……你這藥好像挺克那些鬼東西的,要不……你再給我?guī)坠??我放在鋪子里,也算有備無患嘛!價錢好商量!”
林楓瞥了他一眼,知道這小子多半是想研究這藥,或者干脆想開發(fā)什么“驅(qū)邪烤串”之類的噱頭。他懶得理會,身形一動,便已消失在原地,只留下一句淡淡的話語回蕩在巷中:
“回去,最近安分點?!?
“切,又這樣……”林天看著空蕩蕩的巷口,撇了撇嘴。不過經(jīng)此一遭,他對自己這位冰山老哥的實力有了更“直觀”的認識,心里那點因為烤串生意火爆而滋生的得意也收斂了不少。
“看來這帝都,水比我想象的深啊……”他摸了摸下巴,對那兩個還蹲在地上發(fā)抖的家丁喊道:“還愣著干什么?趕緊回去!今天這事兒,都給本少爺爛在肚子里,誰敢說出去,扣半年工錢!”
“是是是!少爺!”兩個家丁如蒙大赦,連滾爬爬地跟著林天離開了這條令人毛骨悚然的死胡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