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宮深處,與外界的崩壞混亂截然不同。
這里是一片絕對寂靜、絕對寒冷的空間。沒有肆虐的能量風暴,沒有斷裂的冰柱,只有一面巨大到仿佛支撐著整個天地、完全由永恒不化的玄冰構(gòu)成的墻壁——永恒冰壁!
冰壁光滑如鏡,卻又并非完全透明,其內(nèi)仿佛封存著萬古的時光與無盡的冰雪奧秘。壁上天然形成了無數(shù)流動的、閃爍著微光的符文與圖案,它們并非靜止,而是在緩慢地演化、生滅,闡述著冰之法則的誕生、衍化與終極。
林楓立于冰壁之前,渺小得如同塵埃。一股源自靈魂深處的敬畏與親近感油然而生。他能感覺到,這面冰壁,便是林家玄冰傳承的最終源頭,是無數(shù)先輩意志與智慧的凝聚!
時間緊迫!神宮外的轟鳴與震動不斷傳來,冰老的氣息也越來越微弱。他必須盡快找到引動“玄冰之心”的方法!
他閉上雙眼,將神識緩緩貼近冰壁,同時運轉(zhuǎn)《冰魄永恒章》心法,將自身的精神、意志、乃至那蘊含著歸墟意境與冰帝威嚴的冰魄元丹氣息,毫無保留地展露出來,試圖與這面永恒冰壁建立最深層次的溝通。
沒有預(yù)想中的功法傳承,也沒有具體的文字指引。
當他的神識與意志觸及冰壁的剎那,他仿佛被吸入了一個純粹的、由無盡冰藍光芒構(gòu)成的世界。
一個宏大、古老、仿佛來自宇宙初開時的聲音,直接在他的意識核心響起,并非語,而是一種意念的傳遞:
“后來者……何為冰?”
簡單的四個字,卻仿佛蘊含著無盡的重量,直指大道本源!
林楓心神劇震,幾乎要在這叩問下潰散。他強守靈臺,腦海中瞬間閃過無數(shù)念頭:
冰,是寒冷,是凍結(jié),是萬物沉寂?
不,那只是表象。
冰,是守護,是凈化,是北境邊關(guān)永不陷落的壁壘?
是,但不止于此。
冰,是永恒,是寂靜,是貫穿過去未來的不變真性?
接近了,但仍未觸及核心。
冰,是歸墟,是終結(jié),是萬物消亡后的最終歸宿?
是法則的一面,但并非全部。
他回想起與紫尊最終對決時,那融匯龍脈、信物之力,化出的“歸真領(lǐng)域”;回想起在鐵壁城地窟,面對慕容玄時,那不惜燃丹也要爆發(fā)出的破界一擊;更回想起落霞山秘境中,先祖林寒淵那以身鎮(zhèn)魔、為后世爭取三年時間的悲壯與決絕……
無數(shù)的畫面,無數(shù)的感悟,最終匯聚成一個清晰的認知,化作他堅定的回應(yīng),以神念傳遞回去:
“冰,非止于形,非固于意?!?
“可為凜冬之怒,凍結(jié)萬物;亦可為初春之融,滋養(yǎng)生機?!?
“可為守護之壁,阻邪御外;亦可為凈世之水,滌蕩污濁?!?
“可為永恒寂靜,亙古不變;亦可為剎那芳華,極盡絢爛?!?
“其本質(zhì),乃是‘存在’與‘變化’之中,那一點‘不易’的‘真’與‘恒’!是守護心中所執(zhí)的‘器’,亦是踐行自身之道的‘法’!”
“我心之所向,便是冰之所在!我道之所在,便是永恒所歸!”
當這蘊含著林楓自身全部道悟與意志的回應(yīng)傳遞出去的剎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