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蘇小薔的長睫顫了顫,眼神渙散地望著虛空,仿佛透過季臨風的臉,看到了別的什么。
她的聲音更輕了,像夢囈一般。
“哥哥在家里嗎?”
“哥哥說這次等我從沙漠回去就給我做我最愛吃的等我……”
哥哥?
季臨風他瞳孔驟然收縮,隨后他像是想到了什么,輕輕開口詢問起來。
“你哥哥……是誰?”
懷中的女孩似乎因為他的追問而感到些許疑惑和茫然,微微動了動,最終像是耗盡了最后一絲力氣,給出了一個輕飄飄的的答案。
“哥哥就是哥哥啊……”
“我哥哥叫,厲刑劫……”
厲刑劫。
那一瞬間,時間仿佛凝固。
哥哥、戰(zhàn)友、專屬哨兵
現(xiàn)如今的總部元帥,似乎將自己的前半生全都烙印在了女孩身上。
但季臨風緩緩低下頭,平靜的注視著女孩,似乎還想問些什么。
然而,不等他開口,懷中的蘇小薔像是終于徹底耗盡了所有生機,頭無力地一歪,勾著他脖頸的手軟軟垂下,失去了最后一絲意識。
季臨風皺緊了眉頭,不再去思索過去的事情,猛地收攏手臂,將女孩更緊地箍在懷中,仿佛怕她下一秒就會消散。
男人抱著懷中輕飄飄的女孩,迅速朝著治療室的方向,疾奔而去。
而空氣中,似乎還隱隱回蕩著那個,足以讓整個哨兵總部都為之震顫的名字——厲刑劫。
……
治療室內(nèi),一片兵荒馬亂的嘈雜。
儀器滴滴作響,治療兵腳步匆忙,傷員的呻吟與醫(yī)生的指令交織在一起,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消毒水與血腥味。
季臨風小心翼翼地將蘇小薔放在那張單獨病床上。
醫(yī)護人員立刻為女孩接上各種監(jiān)測儀器,掛上點滴,動作效率極高。
季臨風熔金的瞳孔一瞬不瞬地緊盯著床上那張蒼白的小臉,周身散發(fā)出的無形壓力,讓經(jīng)過的醫(yī)護人員都不自覺地放輕了動作。
直到一切初步穩(wěn)定,為首的醫(yī)生擦了擦汗,恭敬地對他低聲匯報:“季先生,蘇小姐生命體征暫時穩(wěn)定了,這是體力透支導致的電解質(zhì)紊亂,她應該是等級較高的向?qū)О???
“一般來說,等級越高的向?qū)?,剛開始疏導哨兵就越困難,也很容易脫力昏迷,這很正常,但是只要前期每次都好好處理這些情況,就不會留下后遺癥,以后疏導也會更加順利?!?
季臨風微微頷首,表示知道了。
醫(yī)生如蒙大赦,趕緊帶著人退開,將這片空間留給了他。
嘈雜聲似乎被隔絕在外。
季臨風在床邊的椅子上坐下,高大的身軀在椅子上投下一片陰影。
他伸出手,極其輕柔地用指腹拂開沾在蘇小薔額角的碎發(fā),動作小心得仿佛在觸碰一件稀世易碎的珍寶。
女孩安靜的睡顏上,那長長的睫毛下是淡淡的青灰,原本總是帶著好奇的清澈眼眸,此刻緊閉著,只剩下脆弱的寧靜。
良久,季臨風緩緩低下頭,將額頭輕輕貼在了蘇小薔微涼的額頭上,閉上雙眼。
一聲極輕極沉的嘆息,裹挾著無數(shù)復雜的情緒,從他胸腔深處溢出,融在兩人呼吸可聞的方寸之間。
“看來我的小向?qū)?,和我一樣……?
“有著不得了的過去呢?!?
季臨風低沉沙啞的嗓音,近乎呢喃。
隨后他緩緩低下頭,在蘇小薔光潔的額頭上,印下了一個輕柔而滾燙的吻。
“晚安,做個好夢,我的向?q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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