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閉上了眼睛。
其實,一開始他讓人拘了南立,確實是看不起他侍衛(wèi)的身份。
可是,他的表現(xiàn),卻出乎意料。
傷口那么痛,他都沒有哼一聲;
有了南靖國皇子的身份作保,他也不回去,情愿在大奉國挨打受死;
自己拘了他,他沒有怨,只有對長公主的愛意。
他還多次救了長公主。
不得不說,這一刻自己心中是軟的。
這樣純粹而堅定的愛,自己很少看到。
自己對南立也多了幾分高看。
可,一個侍衛(wèi)做駙馬,總會讓自己心中硌得慌。
皇帝睜開眼,“南立,既然你口口聲聲說愛慕長公主,便自己去掙一個與她匹配的身份?!?
南立一頓,旋即欣喜地抬頭,“多謝陛下!”
“先不著急謝朕。等你掙到那個身份再說?!被实鄞驍嗔怂竺嫦胝f的話。
“是,遵命。”
又說了幾句,皇帝讓眾人離去,只留下秦墨安一人。
“太子,南立是南靖國皇子,你確定可以放他回南靖國嗎?”
“父皇放心。南立在東宮這么多年,掙下了不少功勞,行為沒有半點異常。而且,兒臣謹記您的叮囑,從來不會讓其他人接觸機密?!?
秦墨安知道,皇帝最擔心什么。
“既然如此,你看著辦吧。此人重情意,若能利用籠絡好,回到南靖國對我們有好處?!?
“是,兒臣謹記?!?
秦墨安來到宮門口時,眾人都等在馬車旁。
林棠棠一見到他,便迎了上了,“殿下,陛下可有為難你?”
長公主與南立也是一副緊張兮兮的樣子。
秦墨安心中忽然就軟得一塌糊涂。
母后去世后,他總覺得自己孤冷。
現(xiàn)在有人翹首以盼地等著自己,他覺得很溫暖。
“不會,今日我們在大殿上,配合得很好?!?
等到幾人都上了馬車,秦墨安才開口回答。
雖然事先幾人商議的對策,但因為南立不在場,他心中總是缺少了幾分把握。
可是,沒有想到,南立的回答,比預想中的還要好。
這便是兩人相處上千個日夜,培養(yǎng)出來的默契。
而宣遲的臨場表現(xiàn),也很不錯。
既證實了南立留在東宮的理由,也襯托了南立對長公主的一片真心。
“南宮立,這下,你只能隨我回南靖國了。”宣遲開口。
“我會回南靖國,但不是現(xiàn)在。等我完成與殿下的約定,我便隨你回去?!?
南立看著宣遲,“反正你也不想那么早回去,不是嗎?”
對上那雙明亮像是洞悉一切的眼神,宣遲別過眼去,“你少在這里猜測了,本將軍什么時候動身都可以?!?
南立勾起嘴角,沒有多說話。
秦墨安不動聲色地握緊林棠棠的手。
期間,南立因為傷口疼,咳嗽了幾聲,秦墨安便換了一輛馬車,讓南立躺著,宣遲也在岔路口回了驛館。
秦墨安與林棠棠共乘一輛馬車。
“殿下,陛下今日松口了,阿姐也算苦盡甘來了。”
林棠棠由衷地為長公主感到高興。
“南立要想娶到阿姐,路還長著呢。父皇的算盤,打得精。咱們?yōu)樗麄儾倭诉@么多心,現(xiàn)在也應該為我們自己操心了。”
“操心?”
“阿棠,我今日有一件很重要的往事告訴你?!?
秦墨安認真看著林棠棠,“我這三年,都在尋找芷容的下落。但我與芷容之間,清清白白,從未有過不妥的行為。我尋她,一方面是因為舅舅的囑托,一方面是因為她哥哥王麒的情意?!?
“情意?”
“嗯。她的哥哥是我的摯友,也是生死戰(zhàn)友。不過,他沒能死在戰(zhàn)場上,卻死在了流放的路上?!鼻啬惭劬Σ蛔杂X地染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