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如煙空間里的物資,是足夠把白建宗一家三口都養(yǎng)的白白胖胖。
但她也不是圣母。
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
許如煙淡淡斂起纖長濃密的眼睫,轉(zhuǎn)身就打算走。
盡以此。
有些人,要是自己不想辦法支棱起來,別人再怎么幫襯,想著拉他一把,也沒用。
許如煙走出白村長家里院子的時候,遠遠的還能聽見徐鳳霞尖酸刻薄的刺耳嗓音。
她不停吵吵嚷嚷的,鬧的厲害,就連路過的野狗聽見,都被嚇得跟著吠了兩句。
許如煙耳朵靈敏,甚至還能時不時聽見有什么東西摔到地上的脆響。
許如煙“嘖”了聲,連連稱奇。
這架吵的,真長見識。
她抬頭望向被晚霞染紅的黃昏,悠哉悠哉的從空間里摸出一根脆黃瓜往嘴里送。
一口一個嘎嘣脆,鮮嫩的汁水潤過嗓子,許如煙愜意的瞇起眼。
她忍不住感嘆著想。
白村長家里,以后怕是不安寧。
但她也沒打算管,她只管看病救人。
許如煙回到自己院子的時候,都晚上七點多了。
她先去看了眼賀連城,幫他換藥和繃帶,又鉆回自己的廚房。
許如煙纖細的腰肢系著藏藍色花布圍裙。
她今天從空間的小河里撈出一條新鮮肥美的鱸魚,現(xiàn)宰現(xiàn)殺,一鍋香噴噴的清蒸鱸魚,撒上些小蔥絲,饞的人都流口水。
許如煙又快速炒了道溜肉段,素菜就吃小蔥拌豆腐、土豆燉豆角茄子。
主食則是顆粒分明飽滿的五香大米飯,燜了些紅薯塊和玉米粒進去,聞著清香又饞人。
許如煙照舊把飯端到賀連城那屋,和他一起吹著鄉(xiāng)間涼爽的夜風(fēng),愜意的邊吃飯邊聊天。
許如煙一張粉嫩的小嘴打開話匣子就停不下來。
她還挺愛跟人聊八卦呢,笑瞇瞇的彎著眼,怎么瞧怎么讓人喜歡。
賀連城就低頭吃飯,耐心的聽著她講,時不時插上一句話捧捧場,逗的許如煙捂嘴咯咯笑,笑聲清脆悅耳。
兩人的身影在月色籠罩下長長拖到地上,氣氛是說不出的恬淡寧靜,十分和諧。
賀連城大手端著碗,看向許如煙的眸色,是連他自己都沒發(fā)現(xiàn)的柔和。
他瞧著小姑娘笑的臉上都漾起兩汪可愛的小梨渦,唇角也忍不住跟著勾起一抹笑。
賀連城吃完,緩緩放下碗,喝了杯茶潤潤嗓子,突然淡聲說。
“你方才說,白村長家里的二兒子,是修水庫的時候不小心塌方被埋起來,傷到腰不能干活,才被迫辭去二小隊隊長的職務(wù),躺在家里養(yǎng)病?!?
許如煙點點頭,奇怪的看他:“是這樣,怎么了?”
賀連城垂下密長眼睫,眸光暗了暗,若有所思的說。
“昨天幫著那些知青為難你的李隊長,我聽王姐講,是白村長大兒子的發(fā)小?!?
“白建宗受傷后,就是他接手的二小隊隊長?!?
許如煙嘴里叼著一塊桃酥點心,輕輕眨了眨眼,越發(fā)困惑:“是這樣,所以呢?”
“賀連城,你究竟想說什么呀?直接說就行,屋里就咱倆?!?
賀連城抿直唇角,懶懶掀起眼瞼看她:“沒什么,我就是覺得湊巧?!?
“水庫建的好好的,基本很少會發(fā)生塌方事故,白建軍就是主要負責(zé)修水庫的小隊長。”
“他弟弟受傷后,二小隊隊長的職務(wù)就給了他發(fā)小,我聽你的意思,他今天也沒替弟弟病好感到高興?!?
許如煙又眨了眨眼,腦海里驀地想到一種可能,表情微僵。
“你……該不會想說,害白建宗受傷的事故不是天災(zāi),而是人禍?”
許如煙驚的微微睜大眼。
“是他親哥和李鐵柱聯(lián)手,就為了讓他變成殘廢,搶走他小隊長的位子?”
許如煙覺得不可能,她輕輕蹙起眉:“不能吧,就算再不喜歡自己弟弟,也沒必要把人害得殘廢?!?
“這要是搞不好出人命,不就相當(dāng)于親手把自己弟弟給殺了嗎!手上要沾親人的血啊!”
賀連城聞,垂下眼睫沒說話。
他沉默半晌,才意味深長說了句:“小許,人心要比鬼可怕?!?
許如煙下意識抬眸看向他。
賀連城并沒有繼續(xù)這個話題,他笑了笑,清冷如雪松的嗓音,緩聲說。
“我也就是猜測,你就當(dāng)是我當(dāng)兵的職業(yè)病犯了,喜歡疑神疑鬼?!?
許如煙若有所思的垂下眼睫,沒說話,卻暗暗把這個猜測記到心里。
晚飯過后。
賀連城腿腳恢復(fù)的還不錯,他今天下地,搶著把碗給洗了。
許如煙懶懶依靠著墻看他,瞧著男人身上蒙塵的白襯衫,還是部隊那一套,早都臟了。
她忍不住問:“賀連城,你多久沒洗過澡了?!?
在廚房洗碗的男人,高大挺拔的背影倏地一僵。
他捂唇,低低咳嗽一聲,冷白的膚色悄然染上一抹緋色。
“之前腿不方便……”
許如煙摸了摸下巴,也覺得有些尷尬。
這倒是她這個當(dāng)大夫的疏忽。
只想著給他治病,忘記幫他解決衛(wèi)生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