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要真能把俺男人治好,俺一輩子給您當牛做馬!”
王桂花說著,哭的又想下跪給她磕頭。
許如煙一驚,急忙把人扶起來。
她笑著安慰說:“王姐,你別激動,這不是我應該的嗎,我現(xiàn)在可是村醫(yī)。”
醫(yī)生救死扶傷的觀念,自小就深深印刻在許如煙的心里。
她媽媽就是中醫(yī)大夫。
許如煙到現(xiàn)在都忘不了。
母親被許衛(wèi)國那個畜生害死前,天天抱著她到林家中醫(yī)館給人瞧病的溫柔模樣。
那是她兩輩子加起來,最美好也最遙遠的記憶。
許如煙眼眶微紅,忍不住背過身去抹了抹眼淚。
她再轉(zhuǎn)頭時,強掩住悲傷,笑道:“行了,王姐,咱們快走吧,一會兒天要黑了?!?
“哎,好咧?!?
王桂花往前一指,也笑道:“許大夫,前面就是北城,附近最大的鎮(zhèn)子?!?
“你要找的黑市,就在北城里面?!?
許如煙下意識抬眸看過去。
大西北荒涼的黃土高原上,矗立著一座并不繁華的小鎮(zhèn)。
北城和許如煙家鄉(xiāng)的江南小鎮(zhèn)比起來,顯得要貧瘠許多。
鎮(zhèn)上沒有涔涔的清泉流水,只有吹不盡的黃沙漫天。
“……”
這里,就是她以后要生活的地方。
許如煙捏緊身上的軍綠色挎布包背帶,眸光閃了閃,神色堅定的抬腳走過去。
她先跟著王桂花一起去了供銷社。
鎮(zhèn)子不富裕,供銷社能賣的東西就少。
可即便樣樣物資緊缺,其實也沒多少人能買得起,能買得起的也舍不得輕易買。
許如煙一下就成了大客戶。
她驚然發(fā)現(xiàn),自己手里剩下的票,把整個供銷社給搬空都不成問題!
許如煙也不傻。
她不想太引人耳目,知道細水長流的道理。
就只跟社員買了一斤豬肉、兩顆大白菜、一袋米、一袋面、一袋雞蛋糕,一盒麥乳精、一袋大紅蘋果。
剩下缺的食材,她打算去黑市再買。
許如煙剛要拿出票結(jié)賬。
她和王桂花身后,突然傳來一道尖酸刻薄的中年婦女聲音。
“呦,這不是桂花嗎,你不趕緊去地里干活,沒事跑來鎮(zhèn)上干嘛?”
王桂花臉色一白,眼里露出一抹害怕的緊張神色。
許如煙若有所思瞧了眼她,轉(zhuǎn)過身去看。
只見一個身穿亮紅色花襯衫短袖,頭發(fā)梳的干練利落,還戴著大紅頭花的農(nóng)村婦女,正臉色不善的站在她們身后。
“大……大嫂?!?
王桂花喏喏說了聲,急忙介紹:“許大夫,這就是俺婆家的大嫂,徐鳳霞?!?
“大嫂,這是許大夫,村里剛上任的村醫(yī)。”
“我知道,用你多嘴!”
徐鳳霞瞪著眼,沒好氣的訓斥。
她手里還領著半袋米,一兩肉,看來也是到供銷社買東西。
徐鳳霞瞧著長相精瘦,力氣卻不小。
她上前一步狠狠推開王桂花,站到許如煙面前,挑眉。
“你就是許大夫?”
許如煙淡淡看她,不動聲色站在王桂花面前:“是?!?
徐鳳霞陰惻惻的冷笑聲。
她尖酸刻薄的嗓音,說話陰陽怪氣的:“多虧許大夫在火車上見義勇為,救了二娃一命?!?
“我們白家就這么一個寶貝大孫子,要是有個好歹,不小心讓白家斷后,公婆可要哭死呢。”
徐鳳霞暗戳戳嫉恨的語氣,怎么聽都不像是感謝。
倒是有點像怨恨許如煙多管閑事,把二娃給救下來。
許如煙眼觀鼻、鼻觀心,有些恩怨都不難想。
村宅里不就是那點事么。
徐鳳霞無非就是自己生不出兒子,嫉妒王桂花肚子爭氣,處處針對她,還見不得二娃好。
王桂花被欺負慣了,一下沒敢反駁,就尷尬笑著應付。
“大嫂,你先忙,俺和許大夫買完東西,就先回去了?!?
王桂花拉著許如煙,就想趕緊結(jié)賬走人。
“等會兒!”
徐鳳霞厲聲把人叫住。
她瞇起眼,鋒銳凌厲的雙眸緊緊盯向許如煙手里大包小包拿著的東西,唇角揚起一抹嘲諷的弧度。
“許大夫買的東西可不少,你一個下鄉(xiāng)知青的小姑娘,哪來這么多票?”
徐鳳霞說完,蠻橫的走上前死死攥住許如煙纖細雪白的手腕。
她雙眸犀利的睨向王桂花,嚴肅板著臉,嗓音尖銳的高聲呵斥。
“王桂花,我說家里怎么最近老是莫名其妙少東西!”
“說!是不是你偷拿家里的票,背地里勾結(jié)下鄉(xiāng)知青給自己開小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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