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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如煙回到知青點的時候,宿舍都關(guān)燈了。
她輕手輕腳的走進(jìn)去,盡量不弄出動靜,卻還是被蔣雯婕狠狠抱怨一番。
“大晚上不睡覺折騰什么,許如煙,你以后能不能快點回來,你不休息,我們還要早起干活呢!”
宿舍其實也才剛熄燈。
許如煙進(jìn)來前,女知青們還在說小話,壓根沒睡覺。
蔣雯婕就是單純看許如煙不爽,才故意訓(xùn)斥她的。
許如煙懶得理她,“哦”了一聲,爬回自己床上。
等著宿舍慢慢安靜下來,安穩(wěn)的呼吸聲此起彼伏。
躺在蔣雯婕下鋪的柳青青,倏然睜開眼,若有所思的看向許如煙床鋪的方向,唇角揚(yáng)起一抹陰冷的笑。
第二天一早。
天還沒亮,村里的公雞就開始“喔喔”打鳴。
“起來,快起來!大隊長來給你們安排小隊了,趕緊都起來!”
村里來人敲著鑼把人都喊醒。
蔣雯婕不情不愿的睜開眼,小聲抱怨說:“一大早起來就吵吵吵,不知道的以為叫魂呢!”
“行了,快起來吧,別遲到?!?
柳青青推搡她一把,起身穿好衣服。
許如煙也懶懶打個哈欠,手腳麻利的下床洗漱換衣服,一氣呵成。
知青點算上男女一共七個人,集合的時候,打眼瞧過去,都折騰的無精打采、垂頭喪氣,跟霜的茄子一樣蔫。
唯獨許如煙,站在人群里,精神抖擻的,輕松自在。
蔣雯婕揉著睡的酸痛的脖子,滿眼嫉妒的看她,不服氣的悶哼:“切,神氣什么,裝的跟多能耐似的,這才第一天,有本事一直裝啊!”
柳青青瞥她,柔聲笑道:“雯婕,你別和她一般見識,她愛逞能就讓她逞?!?
許如煙扯了扯嘴角,冷冷瞥過去,笑道:“聽說愛在背后嚼舌根的長舌婦,死后下地獄要被剪舌頭。”
蔣雯婕和柳青青臉色一變。
蔣雯婕瞪著眼看她,怒道:“許如煙,你什么意思,上面要破除封建迷信,你還說這些擾亂民心!”
許如煙神色淡淡:“我沒指名道姓說誰啊,你們急什么。”
“你!”蔣雯婕臉一紅,越發(fā)惱怒。
“行了,別吵了,都站好!”
大隊長呵斥一聲,看著名單沉聲說:“我念到名字的,今天跟著自己的小隊長,熟悉下生產(chǎn)工作,以后就按時干活賺工分,別給小隊拖后腿。”
“許如煙,王成,一小隊?!?
“柳青青,蔣雯婕,二小隊?!?
“溫,三小隊?!?
“徐思妙,單蓮蓮,四小隊。”
“……”
“好了,小隊都給你們分好了,過來認(rèn)識一下自己的小隊長。”
大隊長身后,還站著四個穿工裝的小隊長,其中就有白家村的村長,白衛(wèi)國。
柳青青微微蹙眉,她昨天在村里都打聽好了,白家村四個生產(chǎn)小隊,就屬一小隊被村長帶著,干活最輕松。
她眸光閃了閃,和蔣雯婕小聲說道:“許如煙運氣真好,能去一小隊,跟著村長干活?!?
蔣雯婕也羨慕,酸不溜秋的悶哼聲。
她也沒多想,只憤憤盯著許如煙看,恨不能把她盯出個窟窿。
柳青青柔聲笑了笑:“昨天我看見村里有人來宿舍找她,可能她是有背景關(guān)系吧。”
蔣雯婕一聽這話,瞬間就炸了。
她不服氣,立馬打報告質(zhì)疑:“大隊長,咱們這個生產(chǎn)小隊是怎么分配的啊,公平公正嗎?”
大隊長臉色驀地一沉:“這位同志,你是什么意思,懷疑我們給人走后門?”
“我沒這個意思,就是好奇問問。”蔣雯婕縮了下脖子,努努嘴瞥向旁邊:“怎么許如煙就能去一小隊,我和青青就是二小隊呀?”
“大隊長,我們也想去一小隊,您看,能不能幫忙調(diào)調(diào),和許如煙換一下。”
“胡鬧!”
大隊長臉色變得嚴(yán)肅起來,厲聲呵斥:“許如煙有功勞,是村長親自點名要的人,我們給知青分配小隊,也都是透明的公開公正?!?
“你要不服氣,有本事就和許如煙一樣立個功,那你也可以找小隊長點名要人,幫忙調(diào)配!”
“什么功勞?”
蔣雯婕一怔,不可置信的睜大眼,語氣鄙夷道:“就憑許如煙,她還能有功?”
“同志,你可不能隨便瞧不起人?!?
白衛(wèi)國嘴里啪嗒拍嗒抽著旱煙,聽了半天,才緩緩開口,正色道。
“許同志是中醫(yī)大夫,她在火車上救了我孫子的命,我已經(jīng)向上面申請,中午給她全村表彰、發(fā)錦旗!”
“不但如此?!?
白衛(wèi)國一雙滄桑老辣的眼睛笑著看向許如煙,高聲說道:“我們村里昨天開會決定,要推薦許同志當(dāng)白家村的村醫(yī),負(fù)責(zé)幫忙給村里的同志們看?。 ?
“許同志,你要是不嫌棄,從今往后,你就是村里唯一的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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