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方陽的話,群臣紛紛側(cè)目。
    吳努則是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他絕不信,這么短的時(shí)間,方陽這種乳臭未干、毛都沒長齊的小兒,能夠?qū)懗鍪裁瓷钋樵~來。
    方景升也是閉上了眼。
    用他寫詞,這逆子是真敢想啊,自己一個(gè)大老粗有什么好寫的??!
    湄河區(qū)域土地若是因?yàn)檫@逆子丟了,拿這滿朝文武的奏折都能將他們父子倆淹沒了吧。
    和這些人不同。
    楚雄和太子楚能則是眼中有些期待的看著方陽。
    等待著方陽的作品出世。
    方陽也沒讓眾人久等。
    沉吟了一下這才道:“聽好了,本官用的詞牌為《江城子》?!?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
    ‘轟!’
    第一句一出。
    滿朝文武只感覺頭皮發(fā)麻。
    楚雄和楚能也都是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樣。
    但那種直沖天靈蓋的酥麻感屬實(shí)讓他們裝到了。
    原本已經(jīng)等著別人摻他們父子來的方景升也是猛然睜開雙眼,滿是不可置信的看向自己的逆子。
    前面方陽的兩首詩,方景升內(nèi)心是欣慰的,畢竟這個(gè)養(yǎng)了十幾年的逆子也會(huì)舞文弄墨了,他怎能不開心。
    但是要說驚駭無比還遠(yuǎn)遠(yuǎn)不夠。
    然而,這一句‘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一出,就完全不同了。
    亡妻去世十余年,這十余年他是怎么度過的,原本他以為只有他自己知道。
    沒想到,這逆子竟然這么關(guān)心自己,連自己平日里的念想都看在眼里,此刻更是寫成了詩。
    指著第一句,便道出了他這些年的不容易。
    一時(shí)間,方景升竟是有些想哭,干脆再次閉上雙眼,將額頭微微揚(yáng)起,防止那不爭氣的淚水滑落。
    而方陽則是繼續(xù)吟誦道:“千里孤墳,無處話凄涼??v使相逢應(yīng)不識(shí),塵滿面,鬢如霜?!?
    上闕吟誦結(jié)束,方景升縱使是閉著眼睛,仰著額頭,但是依然難以控制溫?zé)岬臏I水,以至于淚水悄然滑落。
    方景升趕緊用寬大的衣袍將淚水擦拭。
    兒子的吟誦還在繼續(xù)。
    “夜來幽夢忽還鄉(xiāng),小軒窗,正梳妝?!?
    此句一出,方景升腦海之中,滿是自己當(dāng)年和妻子相處的景象。
    那些歲月里,妻子總是喜歡在窗口梳妝打扮,也因此,哪怕是現(xiàn)在,妻子去世十余年,自己也經(jīng)常會(huì)在窗外朝著屋子里看,想要再看看自己的妻子。
    只是,這么多年過去了,哪里還有妻子的身影。
    方景升閉著的雙眼再一次睜開了,只是此時(shí)那雙炯炯有神的眼睛已經(jīng)布滿了血絲。
    他的身軀都在微微顫抖,顯然情緒有些要失控的樣子。
    方陽的聲音依舊在大殿內(nèi)響起:“相顧無,惟有淚千行。料得年年腸斷處,明月夜,短松岡?!?
    一詞吟誦完畢。
    方陽也是閉上了雙眼。
    蘇軾的詞當(dāng)真是了得啊。
    只是下一秒,一道嚎啕大哭的聲音響起。
    “兒??!”
    方陽一愣,這聲音實(shí)在是太熟悉了,正是那便宜老爹的聲音。
    于是方陽趕緊睜開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