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首的女子,身著鵝黃色縷金百蝶穿花云錦裙,外罩一件雪狐毛滾邊的緋色斗篷,云鬢珠翠,環(huán)佩叮當(dāng),容貌嬌艷明媚,通身的氣派與這清寂的寺廟格格不入。
正是護(hù)國(guó)公的千金,顧盼怡。
京城誰人不知,這位顧小姐對(duì)孟家二老爺孟淮止情有獨(dú)鐘,以往各種宴席場(chǎng)合,沒少對(duì)孟淮止示好。
顧盼怡顯然也看見了阮如玉。
她腳步一頓,那雙漂亮的杏眼里瞬間閃過一絲毫不掩飾的驚訝,隨即化為濃濃的輕蔑與厭惡。
她目光如同審視貨物般,上下掃過阮如玉一身刺眼的素白,嘴角勾起一抹譏誚的弧度。
“喲,我當(dāng)是誰呢?”
顧盼怡的聲音又脆又亮,帶著刻意拔高的調(diào)子,足以讓周圍幾個(gè)香客和她的仆從都聽得清清楚楚,
“這不是孟家新寡的少夫人嗎?怎么,不在府里好生守著你那死鬼丈夫的靈位,跑到這佛門清凈地來招搖什么?”
話語尖刻惡毒,如同淬了毒的針,直直刺來。
挽秋氣得臉色發(fā)白,剛要開口,卻被阮如玉輕輕按住了手。
只見阮如玉微微垂下眼簾,臉色在灰蒙蒙的天光下愈發(fā)蒼白透明,更顯得弱質(zhì)纖纖,不堪一擊。
她對(duì)著顧盼怡的方向微微屈膝行了一禮,聲音輕柔得仿佛一陣風(fēng)就能吹散:
“顧小姐安好。”
她這逆來順受、我見猶憐的模樣,愈發(fā)襯得顧盼怡咄咄逼人。
顧盼怡最見不得她這副故作柔弱的姿態(tài),冷哼一聲,
“少在我面前裝模作樣!孟書行才去了幾日?你就迫不及待地跑出來拋頭露面,是真來祈福,還是耐不住寂寞,想來這香火鼎盛之地,瞧瞧有沒有別的倚靠?”
這話已是極其難聽,近乎指著鼻子罵她不守婦道了。
此刻的悶雷聲又近了些。
阮如玉抬起眼,眸中水光氤氳,卻強(qiáng)忍著不讓淚水落下,只是眼尾微微泛紅,看得周遭幾個(gè)原本看熱鬧的香客都生出了幾分不忍。
她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卻依舊努力維持著鎮(zhèn)定:
“顧小姐重了。亡夫百日之期將至,如玉只是想來為亡夫點(diǎn)一盞長(zhǎng)明燈,求佛祖保佑他早登極樂,也保佑侯府平安。除此之外,不敢有半分妄念?!?
顧盼怡卻被她這副樣子噎得心頭火起,只覺得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更是口不擇:
“說得比唱得好聽!誰也不知道你……是不是真心,還是出門尋一些樂子。”
她目光掃過阮如玉纖細(xì)的腰身和蒼白卻難掩麗色的臉,惡意更甚,
“罷了,你這樣的身份,如今也就配在這廟里尋些虛無縹緲的安慰了。反正像孟淮止那般人物,可不是你能癡心妄想的,我勸你早些熄了那些見不得人的心思,安安分分在守你的寡才是正經(jīng)!”
她特意提起孟淮止,挑釁意味十足。
阮如玉心中冷笑,面上卻適時(shí)地落下兩行清淚,如同受驚的兔子般微微后退半步,用帕子掩住唇,聲音哽咽:
“顧小姐……何必如此羞辱于我?如玉從未有過非分之想,只想青燈古佛了此殘生……您如此說,是要將我最后一點(diǎn)容身之所都?xì)Я藛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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