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子淵的親自指導(dǎo)下，“光明計劃”正式啟動，格物院里最心靈手巧的一批工匠，在周老先生和幾位讀書人的帶領(lǐng)下，組成了一個專門的造紙工坊。

他們按照李子淵的吩咐，收集了大量的構(gòu)樹皮，破舊的麻布，甚至還有廢棄的漁網(wǎng)等等，第一步，是將這些原料放在大石灰池里浸泡，去除雜質(zhì)。

幾天后，當(dāng)原料被撈出，用清水洗凈，再放入大鍋中，加入草木灰水進(jìn)行蒸煮時，一股難聞的臭味彌漫開來，但所有人都毫不在意，反而充滿了期待。

蒸煮過后的原料變得柔軟腐爛，接下來，就是最關(guān)鍵，也是最費力的步驟，進(jìn)行搗漿。

工匠們按照李子淵的步驟，將這些爛乎乎的原料放在堅硬的石臼里，用沉重的木槌，一下，一下地奮力捶打著，整整捶打了兩天兩夜，那些原本粗糙的纖維，終于變成了一團(tuán)團(tuán)細(xì)膩粘稠的紙漿。

“可以了，可以抄紙了！”

周老先生激動地喊道。

工匠們小心翼翼地將紙漿倒入一個大水槽中，用水稀釋之后，然后用一柄細(xì)密的竹簾，探入水中，輕輕一晃，再緩緩抬起。

奇跡，在這一刻發(fā)生了！

只見一層薄薄的濕潤的纖維，如同白色的蟬翼一般，均勻地附著在了竹簾上面！

“成了，成功了！”

“天吶！這就是紙嗎？”

看到出現(xiàn)白色的紙張，整個工坊都沸騰了起來，蘇婉和柳蕓兒也聞訊趕來，看著那從水中撈出來的薄片，美眸中寫滿了不可思議！

工匠們將這濕潤的紙張，小心地倒鋪在木板上，一張張疊放起來，然后用重物壓榨去水，再一張張地，貼到被太陽曬得滾燙的石墻上進(jìn)行晾干。

一個時辰后，當(dāng)周老先生顫抖著雙手，從墻上揭下那第一張成品時，所有人全都屏住了呼吸。

那是一張淡黃色的，邊緣有些不規(guī)則的紙，摸上去手感有些粗糙，甚至還能看到一些沒有完全打碎的細(xì)小纖維。

但它，確確實實是一張紙！

它輕薄，遠(yuǎn)勝竹簡！它平整，遠(yuǎn)勝草紙！

周老先生激動得老淚縱橫，他將紙張高高舉起，對著李子淵的方向，深深一拜。

“大人真乃神人也！此物一出，天下讀書人，將因此而興??！”

所有參與制造的工匠，也都發(fā)自內(nèi)心地跪拜下來，他們沒有讀書人那么多感慨，但是看著自己親手造出的神物，那種巨大的成就感和自豪感，讓他們對李子淵的崇拜，已經(jīng)達(dá)到了一個全新的頂峰。

只不過，當(dāng)周老先生迫不及待地，想用毛筆在這張神紙上寫下這歷史性的一刻時，他剛剛落筆，眉頭就緊緊地皺了起來。

“不行，這紙不行！”

他忽然頹然地放下了筆，惋惜地?fù)u頭。

眾人圍攏過來，只見那張紙上，墨跡迅速地化開，形成一團(tuán)模糊的墨暈，根本無法形成清晰的字跡，而且，紙張的韌性極差，毛筆只要稍微用力，就能劃破了一個小口子。

“大人，這……這是為何？”

周老先生拿著這張失敗品，滿臉困惑地找到了李子淵。

李子淵接過紙仔細(xì)地端詳起來，并且在腦海中回想起所有造紙的步驟，然后用手指捻了捻，又對著光看了看，心中已然有數(sh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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