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月捧著一碗黑乎乎的湯藥來,還冒著熱乎氣,方荼目光緊緊盯著藥汁,指尖搭在了小腹處。
    “娘娘,夫人說得對,試試吧,若是能成呢,咱們若有了嫡子,任誰也不會跨越咱們?!狈鲈聞瘛?
    聞,方荼接過碗等溫度適宜后,一飲而盡,黑色湯藥苦得她舌頭直發(fā)麻,渾身都忍不住跟著顫抖,險些就要趴在床邊上嘔起來,扶月趕緊送來蜜餞。
    她接過遞入口中,良久才將苦澀壓下去。
    “夫人說要連喝三服,兩日內必要同房?!狈鲈碌?。
    方荼點頭,拿著帕子輕輕擦拭嘴角殘留的藥汁,對著扶月道:“日后熬藥就由你來,外人不可沾手?!?
    “奴婢明白?!?
    接喝了三日藥。
    她便讓人去請朝曦過來,鳳儀宮備好了膳食,她還特意穿上抬氣色的裙子,臉上畫了精致的妝容。
    “娘娘只是不喜打扮了,若是打扮起來,根本不遜色喬貴妃?!狈鲈碌恼Z氣里滿滿都是驕傲。
    方荼對著銅鏡看了兩眼,一張瓜子臉水汪汪的眼睛膚色白皙,容貌精致,是清秀脫俗,溫婉端莊形。
    不似貴妃那般明艷動人,肆意張揚。
    扶月呸呸兩口:“奴婢該死,今日這么好的日子,不該提咸福宮的?!?
    好在今日方荼心情不錯,并未計較。
    看了眼時辰,朝曦遲遲沒有來,她干脆在院子里散步,聞著花香又想起了少年時光。
    “皇后娘娘?!?
    常妃挺著慫起的腹部進來了,乍一看方荼今日氣色不錯,有些驚訝,緊接著又道:“臣妾好像是見紅了,有些害怕。”
    “你才五個多月,怎會見紅?”方荼皺起眉,趕緊派人去請?zhí)t(yī)。
    片刻后太醫(yī)來了,給常妃診斷后才道:“娘娘要盡快臥床休養(yǎng),否則極容易早產。”
    嚇得常妃臉色都變了,對著方荼道:“皇后娘娘,臣妾好害怕啊,能不能讓臣妾搬來鳳儀宮陪著您,等皇兒生下來,臣妾再搬走?!?
    不等方荼開口,扶月立即拒絕:“不行,肯定是常妃娘娘多慮了,在后宮誰敢害您,再說宮里還有太醫(yī),你搬來鳳儀宮,確實不合規(guī)矩?!?
    方荼點頭:“你若是信不過,就讓太醫(yī)日來給你請脈?!?
    常妃哭得縮了縮脖子,惶恐不安的抱著小腹:“臣妾實在是害怕咸福宮……”
    “常妃!”方荼開口打斷:“喬貴妃說過,只要你不主動招惹,她是絕對不會找你麻煩的?!?
    這一點,方荼早就找喬貴妃談過了。
    而且喬貴妃也已經答應了,她相信喬貴妃一既出,絕不會反悔。
    沒有達成目的,常妃有些不甘心:“皇后娘娘,臣妾這不都是為了您著想么,臣妾平安誕下皇兒,將來也是要養(yǎng)在您膝下的,不論如何,臣妾是絕不會像蕓德妃那樣,要回孩子的,您難道不擔心嗎?”
    方荼耐著性子周旋:“本宮已經說了,沒有人要害你的孩子,從今日起你就留在宮里好好安心養(yǎng)胎。”
    “可是……”
    “常妃!”方荼面露不悅。
    常妃這才縮了縮脖子,在宮女的攙扶下不情不愿的離開了鳳儀宮。
    經過常妃這一折騰,她看了眼天色:“去看看皇上怎么還沒來?”
    “是?!?
    不一會兒扶月折身回來:“皇上被幾位大臣牽絆住了,要晚些才能來。”
    這一等就是幾個時辰,鳳儀宮里的晚膳熱了一遍又一遍,她蜷在貴妃榻上,手里捧著書看。
    再次睜眼時已在榻上了,窗外的天依舊是黑漆漆的,她坐起身,映入眼簾的便是朝曦坐在不遠處桌子旁處理朝政。
    方荼掀開被子下地:“皇上何時來的?”
    “你醒了。”朝曦提起朱砂筆在奏折上寫了一個準字,合并后,放下折子看向了方荼:“差不多一個時辰。”
    方荼恍然,看著朝曦眉宇間是化解不開的憂愁,便問:“可是有什么麻煩事?”
    “已是十二月,南方幾處干旱顆粒無收,朝廷撥了不少賑災糧食,但效果顯微,朕打算開春出巡一趟?!?
    她坐在身邊默默陪著,什么都沒說。
    半夜三更
    朝曦被請走,叮囑她好好歇著。
    “娘娘?”扶月急促進門,看著自家娘娘還是穿著那件衣裳,不免有些失望。
    “皇上公務繁忙,等下次吧?!狈捷睂嵲谑切邼y以開口。
    扶月跺跺腳:“那娘娘喝的藥豈不是白白浪費了?”
    她沉默了。
    “娘娘,還有明日最后一次將會。”扶月咬咬牙,趁著方荼不備悄悄退下,轉頭直奔太和宮方向,緊趕慢趕的終于在朝曦進入大殿之前攆上了,兩腿一軟跪了下來;“皇上,奴婢有話要稟報?!?
    朝曦停下腳步瞥了眼扶月,而后揮揮手,讓四周人退下,扶月跪地-->>磕頭將方荼服用藥的事說了出來:“懇請皇上明日一定要來鳳儀宮?!?
    沉默良久,朝曦道:“朕知道了,你回去吧。”
    扶月這才松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