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歲安一怔,避開星淵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目光,語氣盡量平靜:“小師祖行事向來難以捉摸,或許只是覺得此書對我有用罷了?!?
星淵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合上書冊,卻沒有立刻歸還的意思。
他站起身,走到紀歲安面前,高大的身影帶著無形的壓迫感,語氣卻溫和:“歲安,神裔血脈并非只是力量的象征,它也意味著責任與危險。尤其是在如今這個時代,覬覦這份力量的人,絕對不會少。”
星淵微微俯身,“歲安,你了解他嗎?”
紀歲安有些茫然,搖了搖頭。
說實話,她對小師祖的了解很少。
星淵緩緩道:“能擁有這本書的人,他和你一樣,都是神裔血脈,甚至比你覺醒的要早很多?!?
紀歲安聞,心頭一震,下意識抬眸看向星淵。
星淵的目光深邃,“他的血脈很純粹,甚至過于純粹了。能進入神界碎片里,拿到這本書,這很不尋常?!?
“過于純粹?”紀歲安捕捉到他話語中的深意,“這是什么意思?”
星淵指尖輕輕點在書的封面上,“神界崩隕已久,殘存于世的神裔血脈只有極少數(shù)里,而這極少數(shù)都是潛藏于人族之軀中的返祖之象,需要契機方能逐步覺醒。而他……”
星淵頓了頓,似乎在斟酌用詞,“給我的感覺,更像是在神界完整環(huán)境中成長起來的存在,其血脈之力無瑕純凈。但這在當今之世,幾乎是不可能的?!?
他看著她,“哪怕是像神主您的血脈,也是需要逐步覺醒的?!?
星淵語氣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告誡:“這樣的存在,其來歷必定非同小可,他所追尋的東西,或許也遠超你的想象。與他相交,需得多留一分心。”
紀歲安沉默下來,腦海中浮現(xiàn)出謝清塵那張總是沒什么表情的俊美臉龐,以及他偶爾流露出的疏離與寂寥。
她一直以為那是他性格使然,如今想來,那或許是他真的覺得與眾人格格不入?
“我明白了,多謝你提醒,星淵?!奔o歲安壓下心頭的紛亂思緒,對星淵道謝。
星淵微微一笑,將古籍遞還給她:“不必謝。此書里記載的對你現(xiàn)階段穩(wěn)固和提升血脈之力大有裨益,你可以仔細研讀。若有不明之處,可隨時來此問我。”
他頓了頓,補充道,“至于那位謝清塵,不必急于下定論?;蛟S,他也有他的不得已?!?
紀歲安接過古籍,觸手微涼。
她點了點頭:“嗯,我知道?!?
她深吸一口氣,道:“對了,星淵你拉我進來是有什么話要說?”
星淵聞,正色一瞬:“神主,我想,您應該知曉您的身世?!?
紀歲安一愣,道:“你說?!?
她也很想知道自己的血脈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和母親究竟有沒有關系。
星淵坐回神座,緩緩開口:“圣靈族,神族最強一族,在神界尚未崩隕之時,便是神界中最為尊貴,也最為強大的神族。司掌天地間最本源的創(chuàng)造之力,是維系神界秩序與平衡的種族?!?
“圣靈族神族并不多,神主其名月瑤,神力乃是神族戰(zhàn)神一族之下第一人,若論其手段,那位戰(zhàn)神也并非月瑤神主的對手?!?
“可后來,魔淵破,天魔出。戰(zhàn)神一族率領眾神族下神界與魔族戰(zhàn)斗,僅余司掌鴻蒙混沌之力的圣靈族駐守神界。一切本都很順利,可就在神族即將勝利之時,神族中,卻出現(xiàn)了叛徒?!?
“那叛徒在神界身處要職,他勾結魔族,里應外合,不僅重創(chuàng)了在前線征戰(zhàn)的神族主力,更偷襲了留守神界的圣靈族?!?
“月瑤神主力戰(zhàn)而竭,最終以自身全部神力與神魂為引,結合圣靈族至寶,阻止了魔災徹底吞噬諸天萬界。但神界也因此崩隕,神族全滅?!?
紀歲安呼吸一窒,從星淵的話中,她能感受到那場浩劫的慘烈與悲壯。
她沒想到,自己血脈的源頭,竟背負著如此沉重的往事。
“叛徒是誰?”紀歲安問出了最關鍵的問題。
星淵的眼神突然變得痛苦,他沉默了片刻,才緩緩吐出兩個字:
“戰(zhàn)神?!?
戰(zhàn)神一族的神主。
紀歲安心頭一震,在星淵口中神界戰(zhàn)力巔峰的戰(zhàn)神一族,竟然是導致神界覆滅的罪魁禍首?
“為什么?”
本該守護神界的戰(zhàn)神一族,為什么會做出這樣的決定?
“原因已成謎,或許是為了追求更強的力量,或許是被魔族蠱惑,又或許是早有預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