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是蘇槐序。
他不知何時已移動到了紀歲安側前方不遠處,看似隨意,卻恰好隱隱隔斷了趙昊蒼直接沖向紀歲安的機會。
他臉上依舊掛著那副玩世不恭的笑容,眼神卻冷靜,對著趙昊蒼繼續(xù)說道:“還是說,趙道友覺得我們幾人之中,紀道友是最好捏的那個軟柿子?”
趙昊蒼臉色一沉,冷冷地瞥了蘇槐序一眼:“蘇槐序,這里沒你的事?!?
“哎呀,趙道友這話就見外了,”蘇槐序笑得更燦爛了,“同臺競技,怎么會沒我的事呢?我只是覺得,我們若是先斗個兩敗俱傷,豈不是讓他人撿了便宜?”
他的目光意有所指地瞟向依舊靜立原地,仿佛置身事外的月憐寂。
提到月憐寂,趙昊蒼眼神微不可察地閃爍了一下,他肯定是要給圣子讓路的,如果他失去了戰(zhàn)斗能力,圣子會毫不猶豫地將他踢下擂臺。
可是,他此時被踢下擂臺的話,進入前五的希望便渺茫至極了。
他周身的星辰光芒略微收斂了些許,但看向紀歲安的眼神依舊冰冷。
紀歲安笑著,“我倒是有點好奇,我和趙道友在天劍宗是第一次見面吧,你有為什么對我敵意這么深呢?”
趙昊蒼冷哼一聲,“你這個惡毒的女人,仗著身份那般欺辱蕓兒師妹,今日我便要替她討個公道!”
紀歲安笑出了聲,“我說趙道友怎么一見我就這么有敵意,到頭來原來是個沒腦子的。”
紀蕓兒的狗真是遍布中洲各地了,一個玉清宗的程墨君還不夠,如今又跑出來了一個萬法宗的趙昊蒼。
趙昊蒼被她這話激得臉色鐵青,周身雷靈力暴漲,“你找死!”
雙手結印間,數(shù)道璀璨星光如同利箭,撕裂空氣,直直地繞過擋路的蘇槐序,直刺向紀歲安。
紀歲安早有準備,追月發(fā)出一聲清越錚鳴,劍身流轉著皎潔清輝,如同月光輕舞。
她不退反進,劍光舞動如匹練,精準地迎上那幾道利箭。
靈力碰撞爆發(fā)出沉悶的巨響,逸散的能量沖擊讓附近幾名弟子臉色發(fā)白,慌忙退避。
紀歲安持劍的手臂被震得微微發(fā)麻,心下凜然。
這趙昊蒼雖然腦子不太好使,但實力確實不容小覷,已有元嬰初期的修為,萬法宗的星辰術法也有其獨到之處。
“哼,有點本事,難怪如此囂張!”趙昊蒼見一擊未成,眼神更冷。
他雙手印訣再變,周身浮現(xiàn)出一張星辰大網(wǎng),要將紀歲安徹底籠罩。
“趙道友,打打殺殺多傷和氣?!碧K槐序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幾分無奈,動作卻絲毫不慢。
他身形一晃,竟如鬼魅般切入兩人之間,他握著劍的手下壓,竟將那張壓下的星辰光網(wǎng)硬生生撕開了一道缺口!
“蘇槐序!你非要與我作對是不是!”趙昊蒼怒不可遏。
這蘇槐序也太煩人了??!
蘇槐序搖了搖手指,笑道:“那倒也不是,我只是覺得,為了一個紀蕓兒,便要在這種場合與人拼命,實在是太過傻了?!?
他看向自信從容的紀歲安,眼里笑意更深,“況且真相究竟如何,你有親自向紀歲安求證過?還是僅憑那紀蕓兒一面之詞,就認定她是那個小可憐?”
他這話說得慢條斯理,極易煽動人心。
趙昊蒼眼神閃爍了一下,惱怒道:“巧舌如簧!蕓兒師妹單純善良,又怎么會誣陷于她?”
“單純?”紀歲安嘴毒道,“我比起她,你更適合這個詞,真單蠢?!?
趙昊蒼氣得渾身發(fā)抖,正要不管不顧再次動手。
“夠了?!?
一道清冷的聲音響起,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
是月憐寂。
他終于不再是那副置身事外的模樣,緩緩抬起眼眸。
他的目光掃過趙昊蒼,后者如同被一盆冰水從頭澆下,滿腔怒火瞬間熄滅,只剩下一種源自本能的敬畏,下意識地收斂了所有靈力,微微低下頭。
“圣子……”
紀歲安微微挑眉,月憐寂此刻的氣場,和先前似乎有些不同了。
月憐寂卻不再多,轉而看向擂臺上其他還在觀望或是對峙的弟子,淡淡道:“此地,還需清凈一些。”
話音落下,他也不見如何動作,周身那層無形的領域仿佛驟然擴張。
距離他最近的五六名弟子,甚至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便如同被無形的巨力轟中,慘叫著倒飛出去,直接跌落在擂臺之外。
舉手投足間,輕描淡寫地清場。
剩下的所有弟子,包括蘇槐序和紀歲安,臉色都凝重起來。
月憐寂此舉,既是清場,更是立威。
他在明確地告訴所有人,這個擂臺,由他主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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