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韞走上前,毫無預(yù)料地打了她一巴掌,驚得汪映葭直接癱倒在地。
“你做什么?”
沈知韞蹲下身子,眼中的冷厲叫她不敢直視:“只是對你的小小報復(fù)罷了,小心點(diǎn)……”
小心你回京的路上,不知道會不會出現(xiàn)什么意外。
汪映葭哭得狼狽。
可惜,陳玄策父子都不再為她說話。
沈知韞緩緩起身:
“我有些倦了,不愿再繼續(xù)說什么,只是——”
“明日,我不愿再看到汪映葭?!?
陳玄策沒有反對。
陳屹川也沒說什么,薛姑姑心疼地安撫他。
沈知韞朝他走近,用手絹輕輕擦拭他的淚痕:“屹川,你是母親唯一的孩子,母親定然愛你護(hù)你?!?
“之前我們母子倆誤會頗多,日后母親會好好護(hù)你。”
她伸手,將孩子摟到懷中。
下一秒,他嚎啕大哭:“母親,她騙了我,她為什么要騙我,明明你是在意我的……”
沈知韞心想,這該去問汪映葭,她哪知道為什么?
衣襟被淚水層層暈開。
沈知韞牽著他的手:“汪映葭,你日后好自為之?!?
她走過時,身后的蘭香卻不經(jīng)意間,和她對視一眼,眼皮輕顫。
沈知韞笑了。
離開前,她轉(zhuǎn)身看了陳玄策一眼,卻什么都沒說。
等她走后,汪映葭這才哀聲求饒:“玄策,我從始至終都未曾想要傷害你與屹川。”
“……你心里也有我的,不是嗎?”
她輕聲開口。
陳玄策神色復(fù)雜。
“大嫂過界了?!?
從他為了權(quán)勢,假冒身份那日起,他便永遠(yuǎn)虧欠汪映葭。
畢竟,她事到如今,也是受了自己牽累。
“你回去,與母親認(rèn)錯,日后在府里好好生活,衣食住行總不會虧待你的?!?
“我不要!”
她語氣激動起來,上前抓著他的手:“你難道要我守寡一輩子嗎?”
“我是個女人,也想要有人在旁陪著自己,這難道有錯?”
“我所做一切,就是為了與你、屹川成為真正的一家人!”
陳玄策胸口起伏,壓下心中的驚意:“大嫂!你糊涂!”
“你不要說自己對我無意,你心中有我!”
汪映葭伸手要抱他,呼吸急促異常,落下眼淚。
陳玄策一把推開她,叫人帶她下去。
汪映葭不甘,可陳玄策一句話就震懾住她:“若你不怕這事傳回去,被母親知道?!?
“大嫂,好自為之?!?
此話一出,她瞬間啞然。
婆母的手段,她可不敢小覷,若是被她知道自己不可告人的心思……
隔日一早,汪映葭被人帶回京去,連帶著,還有陳玄策親筆所寫的書信。
府中主子無人相送。
沈知韞醒來時,得知此事,隨意地應(yīng)了一聲。
陳玄策把她趕回京去。
也不知道路上她安排的人能不能得手。
秋月過來,低聲說話:“蘭香昨兒夜里過來,奴婢按照夫人的吩咐問話,她選擇替夫人經(jīng)營布坊。拿了賞錢后,在院外跪了三個頭才回去?!?
沈知韞笑了:“是個聰慧機(jī)靈的。”
是蘭香事先提醒薛姑姑。
薛姑姑本就心中警惕,正好被蘭香暗示一番,折返回來得知實(shí)情,告知沈知韞。
她買了個好,只是為了有個好去處,沈知韞不介意幫她一把。
讓她選擇一筆后半生可安穩(wěn)度日的銀子,還是替她做事,蘭香毫不猶豫選擇后者。
秋月又說起一事:“聽聞,崔凜剛剛回來了。”
“帶回了皇帝的賞賜?!?
沈知韞一頓,臉上緩緩露出一抹笑意。
“瞧我,真是糊涂,忘記和夫君說,當(dāng)初蕭將軍所寫的戰(zhàn)報中,告知了他不在城中的消息?!?
“也不知道,這次皇帝會怎么說?”
……
前院。
天使傳完圣旨,崔凜輕咳一聲,躬身示意將軍起身接旨,畢竟天使還看著呢。
天使笑道:“沈夫人此次捉住勃律,立了大功,可惜那勃律路上多次試圖逃跑,最后竟把自己搞得殘缺癡傻,惹人恥笑?!?
“不過呢,戎狄那邊請了使者過來,愿意與大乾議和?!?
“這是大功一件呢?!?
沈知韞緩緩起身,謝過皇上:
“若非皇上勵精圖治,大乾將士英勇無畏,我怎有這個機(jī)遇?”
她榮辱不驚,說得又好聽。
說話間,不著痕跡地與崔凜對視一眼,他這事做得不錯,重挫勃律。
天使心中暗暗贊嘆,不愧是沈老將軍之女。
隨即,他目光落到陳玄策身上,幽幽嘆了一聲,這姿態(tài)當(dāng)即引起眾人注意。
“將軍此次離城失守,犯了大錯,不少大臣倒是有些意見,指責(zé)將軍飛揚(yáng)跋扈,恃功矜能……”
他故意停頓一下,暗暗打量陳玄策的神色,陳玄策也適時露出幾絲惶恐之態(tài):“說來慚愧,確實(shí)是我疏忽大意,中了戎狄的調(diào)虎離山之計。”
“幸好夫人與我一心,替我守下城池!”
沈知韞知道,與其把功勞讓給蕭將軍,陳玄策寧愿她占了這份功。
天使這才說起皇帝的態(tài)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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