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茉連連搖頭:“可是,如果還沒追查這些人,我們都被他們害了怎么辦?”
傅和宸心里的話就梗在喉嚨,差點就要冒出來,但他還是忍住了。
“茉茉,記得你選外交學(xué)院時說的話嗎?你說軍人用生命護衛(wèi)國土,你要用筆桿子保衛(wèi)國家。我們做這些雖然是為了給李司令翻案,但背后也是在保護國家?!?
李茉當(dāng)然記得這是自己說過的話,可是當(dāng)時她還是一個生活在幸福之家里的人,父母雙全。
現(xiàn)在,在這個極致壓迫和毀滅的力量之下,正義好像顯得特別薄弱。
李茉在傅和宸懷里一直抽泣。這些年積累下來的悲傷和害怕,在這一個晚上全都釋放了出來。
夜幕升起,月色灑下,陽臺上那幾盆秋海棠悄悄地謝了花瓣,落了綠葉。就像李茉,這么多年,都是她自己獨自在人后舔舐心上的哀傷。
李茉哭累了,倒在傅和宸懷里睡著了。起初呼吸還是忽短忽長的,漸漸地呼吸變得綿長。但雙手始終抓著傅和宸的衣襟,像個受到驚嚇的嬰孩,隨處抓到身旁親人的衣服,就拽得緊緊地不放手。
傅和宸不敢動,只能就著她的姿勢,微微把頭往后仰,靠在沙發(fā)背上,合上雙眼休息。
夜深了,突然傅和宸懷里的人動了一下。
李茉叫喊了一聲:“傅和宸!”隨即立刻睜開了眼睛,待視線清晰后,才看清周圍不是剛才夢中那一望無際的沙漠,而是自己的家里。
意識慢慢回籠,她感覺到自己躺在一個人的懷里,轉(zhuǎn)頭看到那雙熟悉的眼眸在俯視著自己。
“茉茉,是不是做噩夢了?”
李茉懵懵地點頭,她還在消化那個夢中就快要消失的傅和宸。
“可以跟我說說嗎?”
傅和宸想給她轉(zhuǎn)移注意力,他經(jīng)歷過很多人親眼目睹槍戰(zhàn),都會留下心理陰影的,夜晚噩夢幾乎是每一個有這種經(jīng)歷的人的必備反應(yīng)。
就算是自己,遇到一些很困難的任務(wù),完成之后也會在一段時間里頻繁地在夢里回到那個場景。
他只是想讓李茉說出來,不要只是自己沉浸在夢里。
李茉意識完全回歸,她晶亮的眸子望著傅和宸,伸出雙手捧著傅和宸的臉:“夢里,我明明能看到你,可是無論我怎么叫你,你就是不停止往前走,也不回頭看我。”
“后來呢?”傅和宸輕聲問她。
李茉的手突然無力的垂下,說話聲又有些抽泣:“后來你慢慢消失了,我叫得越大聲,你消失得越快……”
傅和宸心里針扎得疼,要把這種家國責(zé)任放在她瘦弱的肩膀上,似乎太重了。
“回屋里睡吧,我去給你燒熱水,捂?zhèn)€熱水袋給你?!?
李茉不太情愿,但還是被他牽著手帶回了臥室里。
傅和宸把熱水袋送來,李茉捧在手里身體是暖了,但是心里還是很不安。
她抬頭望著傅和宸,還是有些害怕地說:“你能再陪我一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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