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邊陲,一個幾乎被地圖遺忘的簡陋機(jī)場。
一架黑色的灣流私人飛機(jī)在跑道盡頭停穩(wěn),艙門打開,張陽背著一個簡單的行囊走了下來。
沒有跟任何人打招呼,他走出機(jī)場,攔下了一輛破舊的三輪摩托。
“去鎮(zhèn)上?!?
半小時后,在塵土飛揚(yáng)的小鎮(zhèn)上,張陽換上了一身當(dāng)?shù)厝顺4┑拇植家卵?,又花了幾千塊錢,買了一輛快要報廢的越野車。
引擎發(fā)出拖拉機(jī)般的轟鳴,載著他一頭扎進(jìn)了連綿不絕的深山。
兩天后。
崎嶇的山路到了盡頭,張陽棄車,徒步走入原始叢林。
這里的樹木遮天蔽日,空氣潮濕而悶熱,腳下是厚厚的腐爛落葉。
張陽的腳步很輕,幾乎沒有聲音,身體在林間的陰影中穿梭,像一道與環(huán)境融為一體的幽靈。
越往深處走,空氣中開始彌漫起一股奇特的甜膩氣味,林中出現(xiàn)了一片詭異的寂靜,連蟲鳴鳥叫都消失了。
前方,一團(tuán)灰白色的濃霧終年不散,將山林徹底隔斷。
張陽停下腳步,從懷里掏出那塊苗人老婦給的獸骨。
他將骨頭握在手心,骨頭表面那些細(xì)密的符文,似乎感應(yīng)到了什么,開始散發(fā)出一股微弱的暖意。
他邁步走進(jìn)濃霧。
那能腐蝕血肉的毒瘴,在靠近他身體三尺范圍時,就像遇到了無形的屏障,自動向兩側(cè)分開。
穿過近百米厚的瘴氣帶,眼前豁然開朗。
三座外形幾乎一模一樣的山峰,品字形矗立在前方,如同三只蟄伏的巨獸。
萬蠱窟,就在中間那座山峰之下。
張陽正準(zhǔn)備動身,耳朵忽然微微一動。
有聲音。
他身體一閃,悄無聲息地隱入一棵巨樹的陰影后,收斂了全身氣息。
沒過多久,一行五六個人從側(cè)面的林子里鉆了出來。
這些人個個穿著昂貴的戶外作戰(zhàn)服,身手矯健,太陽穴微微鼓起,顯然都是練家子。
為首的是一個四十多歲的精壯漢子,目光銳利,臉上有一道淺淺的刀疤。
他身后一個年輕人手里捧著一個古舊的青銅羅盤,羅盤的指針正微微顫動著,指向中間那座山峰。
“三叔,這破羅盤到底準(zhǔn)不準(zhǔn)???”一個年輕隊員壓低聲音問,語氣里有些不耐煩,“咱們都在這鬼地方轉(zhuǎn)悠兩天了?!?
被稱作三叔的刀疤臉漢子瞪了他一眼。
“閉嘴!老祖宗留下的手札,怎么會有錯!”
他看著羅盤,眼神里透著一股貪婪和火熱。
“羅盤指的就是中間那座山,萬蠱窟就在那下面!”
另一個隊員湊了過來,興奮地搓著手。
“三叔,這次要是真能找到老祖宗說的那個……‘蠱王’,咱們林家豈不是要一飛沖天了?”
“哼,那是自然!”刀疤臉漢子冷笑一聲,“影門那幫只知道殺人放火的廢物,當(dāng)年找到了萬蠱窟,卻只懂得用噬魂蠱這種歪門邪道?!?
“他們根本不知道,這萬蠱窟里真正的寶貝,是那只沉睡了近千年的蠱王!”
“只要得到它,別說區(qū)區(qū)一個江東,就是燕京那些所謂的頂級世家,也得在我們林家面前低頭!”
“都給我打起精神!”刀疤臉漢子厲聲喝道,“這地方邪門得很,誰也不許掉以輕心!等拿到蠱王,我記你們首功!”
“是,三叔!”
幾人應(yīng)了一聲,臉上的疲憊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毫不掩飾的狂熱。
張陽在暗處靜靜地-->>聽著。
林家?蠱王?
看來盯上這地方的,不止影門和陰陽門。
這潭水,比他想象的還要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