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騾子輕嘆了口氣,“你看,你會忍不住的?!?
陳無忌想到了西山村在袁氏做大的時候,陳氏是什么樣的表現(xiàn)。
謹小慎微,連走動都鬼鬼祟祟的。
陳氏因為曾經(jīng)的緣故不敢抱團,不敢反抗,生怕無緣無故會扣下來一頂造反的帽子,這一點陳無忌也是清楚的。
陳無忌用力搓了兩把臉頰,“我以為你們已經(jīng)放開這些顧慮了?!?
“我們現(xiàn)在確實放開了一些顧慮,因為郁南的官和皇帝是唱反調(diào)的,我們稍微放肆一點,他們不會上奏朝廷,甚至還會考慮要不要利用我們一下?!标惒皇苏f道,“可其他地方的,不一樣?!?
“那些人是皇帝陛下費盡心機撒到嶺南六郡的,他們不是為了當官,而是為了盯梢,盯羌人、盯這些地方豪族,以及我們?!?
陳無忌頭大了,“要按這么說,皇城司好像是皇帝更直接的耳目。你們所顧慮的這個東西,在我這兒似乎是擺設啊。你們在顧慮支脈,把我這個杵在眼前的忽略了?”
這就是隱瞞的后果啊。
陳不仕把他瞞的死死的,可卻有人知道他們的底細。
這個誤差導致的后果,比起隱瞞要糟糕無數(shù)倍,陳無忌也不知道這倆人到底咋想的。
陳不仕一臉無奈的瞥了一眼陳無忌,“誰讓我們知道的有些晚呢,又有誰能想到,你連皇城司的女官居然都敢睡!我哪怕長了十個腦袋,這種事情都不敢想,可你卻做到了?!?
“如今事情都已經(jīng)發(fā)生了,我就算想攔也沒有那個本事了,好在,那個女官似乎挺在乎你的。所以我們暫時不必擔心這一支出現(xiàn)在郁南的皇城司,她應該會幫你隱瞞一些?!?
陳無忌像看傻子一般看著陳不仕,“把自已的命運寄托在別人的一念之間,你這個想法可有些危險?!?
“還不是沒有辦法?!标惒皇松裆g多了幾分惆悵。
“在事情還沒有發(fā)生大的變故之前,我們暫時可以保持現(xiàn)狀??沈呑觿倓偱e的那個例子,那位縣令盯的就是我們陳氏,一旦有任何風吹草動,他絕對會一封奏折送到京都,告訴皇帝我們陳氏有死灰復燃之勢?!?
“而他本來就是在逼我們陳氏反抗他,這樣他才會有把柄!”
“送那個縣令歸西!”陳無忌斬釘截鐵說道。
“我相信你們瞞著我,肯定有原因和苦衷。但我的想法很簡單,如果在大禹王朝活的連條狗都不如,那就不要做這條狗了,我們完全可以去西南夷的地盤上奪食吃,起碼能活的有尊嚴一些?!?
“我知道我們陳氏是有這個能力的,既然有能力為什么還要死守著這個地方,眼睜睜的看著自已的族人活成最卑微的樣子,然后屈辱的死去?”
陳不仕看了一眼祠堂里如山一般的牌位,“因為我們的根在這里!”
“我們的祖先在這片土地上傾灑了無數(shù)的熱血,這里是他們戰(zhàn)斗和守護過的地方,是我們的土地。我們可以屈辱的活著,但絕不能毫無尊嚴的舍棄故土逃亡。”
“迂腐!”陳無忌沉喝了一聲。
“誰說這是逃亡了,這分明是開疆拓土!”
陳不仕和陳騾子忽然間呆住了。
開疆拓土這個詞匯是可以和逃亡牽扯到一起的嗎?
但仔細想想,好像確實……
有那么點兒道理的樣子。
南下,先搞他個小地盤,然后再殺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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