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在院中落坐,陳騾子喝了幾口苦澀的茶水,先拿出了一個袋子遞給了陳無忌。
“無忌,周邊村鎮(zhèn)能收來的糧食,以及生鐵、藥材、武器,我們都弄來了,耗銀三千四百兩,這是剩下的?!标愹呑诱f著,又拿出一張帛書遞了過來。
帛書上記載的是他們所收購物資的詳細(xì)清單,明目羅列的很清晰,甚至連在哪家店買的,都有詳細(xì)記錄。
“你們辛苦了,有這些東西,我們的底氣總算是能足一些了?!标悷o忌感嘆道,這幾日他是真被愁到了,睡眠質(zhì)量直線下降。
雖說他帶著上輩子很多超前的知識,但軍旅戰(zhàn)陣連紙上談兵都算不上,各方面的知識極度匱乏,人員如何安排,后勤糧草如何調(diào)度,這仗屆時又該怎么打,樁樁件件全如利刃一般懸在他的頭頂。
雖說等陳不仕回來,他這邊所能調(diào)度的人手可能滿打滿算也就大幾百到千人左右,可這千人也不是那么好統(tǒng)率的。
陳無忌思來想去,決定先把該糧草這樁大事搞定。
余下的事可以慢慢來,但若斷了糧草,是要出大事的。
“無忌,你該不會打算一直用自已的銀子來貼補軍隊吧?”陳騾子忽然問道,“我方才聽說你已經(jīng)成功說服天池關(guān)的府兵下山了,用自已的錢養(yǎng)我們自已的族兵合情合理,可若是再加上府兵,就不合適了?!?
“錢糧之事自然是要伸手跟縣衙要的。”陳無忌說道。
“這些錢糧是我們的后路,混亂將至,錯過這個機會我們再想要從附近購買糧食和兵械就沒有那么容易了。”
作為天池關(guān)旅帥,往后軍中的一應(yīng)用度自然是要落在縣衙頭上的。
這又不是陳無忌的私兵,怎么可能要陳無忌自已來掏這筆銀子?
先前并沒有跟縣衙提及此事,只是天池關(guān)府兵還沒著落。人都沒落實,就伸手跟縣衙要錢糧,吃相有些難看了,也影響他和秦縣令的感情。
在事情沒有惡化到不可控之前,陳無忌可不想讓陳氏過早的成為別人眼中已經(jīng)不可控的雷,野心這東西,還需要相匹配的實力。
“雖然我們是族兵,也有點兒別的目的。但此番聚兵,就是為了對抗羌人,并無二心,他們怎么著也應(yīng)該給我們把錢糧用度管了。我們自已出人出力,他們不給點說法可不合適?!标悷o忌淡然說道。
“明日我會走一趟縣衙,把這事跟秦縣令好好推敲推敲?!?
陳騾子點頭,“理當(dāng)如此,我差點以為你要當(dāng)個冤大頭?!?
陳無忌瞥了一眼,“我的傻病早就好了?!?
“有這些錢糧,再加上三叔偷偷摸摸一直不肯告訴我的一點家業(yè),短期內(nèi)我們不必再為此事發(fā)愁。天池關(guān)府兵已經(jīng)接手了族人的訓(xùn)練諸事,主脈之人你們覺得有沒有必要也跟著練一練?”
陳騾子不以為意的輕笑了一聲,“無忌,主脈的人你就別管了,就天池關(guān)府兵那點本事還教不了我們。”
陳無忌幽幽瞥了一眼陳騾子,“聽這意思,看樣子就我這個家主對家族的傳承一無所知,你們私底下一直都有訓(xùn)練?”
“你那……不是傻過嘛!”陳騾子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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