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二十兩確實是不錯了。
若是縣令知道這些匪寇是張家養(yǎng)在山中的,怕是不但沒賞銀,還會把他們三人綁了送到張家的高宅大門前去請罪。
哪怕他們暗地里不和,這個表面功夫縣令一定會做。
“有就不錯了,勞駕二位叔父送我去一趟東市里面吧?”陳無忌笑著打趣了一句,“晚上我想請族里人吃個酒,需準備一點酒肉。”
“沒那個必要,我們族里的事情,不在一頓酒肉?!标惒皇藬[手說道。
“有必要,快走吧,咋這么墨跡呢?!标悷o忌帶著幾分小心爬上了驢車,為了讓自已的傷口早點兒好,他現在舉止小心到宛若七老八十的老頭子。
陳騾子笑道:“有些人剛剛掙了銀子,老三你心疼什么?走走走,我來買酒,無忌你準備肉便好?!?
……
山銜落日浸寒漪,牧童歸去橫牛背。
帶著幾分雨意的晚霞下,陳無忌家的院子里煙火升騰,混雜著食物的香氣,伴著人們的歡聲笑語。
袁進士拎著一把竹簽,一瘸一拐的進了院子,逢人就說他現在叫陳進士,改名了,跟主家姓。
養(yǎng)傷三日,他的狀態(tài)比陳無忌好多了。
雖然身上依舊還捆著布條,但行動已基本無礙。
袁秀才一路打著招呼,將削好的竹條交給陳群。
他和袁秀才今天晚上的任務是削串肉的竹簽。
“袁進士,你小子把輩分給勞資搞清楚點,再給我降輩分勞資抽死你!”陳無忌坐在屋檐下看了片刻,揚聲喊道。
這混賬小子喊他無忌哥,卻給陳群等人喊的是叔父,給陳不仕幾人直接上升到了爺爺輩,那他算什么?
被他這么一喊,他豈不是也變成了陳不仕的孫子?
袁進士撓了撓腦袋,“無忌哥,我好像沒喊錯啊!三爺爺,我以前就喊陳三爺爺來著?!?
“你好好給我想想?!标悷o忌喊道。
挺聰明一小子,怎么偏偏在這種小事上理不清楚。
周圍人齊齊開腔,笑著讓陳無忌別跟一個孩子計較。
陳無忌翻了個白眼,真當他看不出來這幫渾人的惡趣味。
還想占他的便宜。
袁進士撓著腦袋離開了,他還真有點兒想不明白。
“薛紅豆,從現在開始火可以小點了?!标悷o忌扭頭又吩咐道。
薛紅豆依舊像是個格格不入的外人,安安靜靜的坐在那里,眼睛盯著土灶下的火苗發(fā)呆,時不時往里添一根柴火。
她沒有應聲,只是扭頭看了一眼陳無忌點了點頭。
“三叔,你們動靜小點,搞這么大塵土,等會吃土可別怪我啊!”陳無忌看了看廚房門口飄出來的塵土,高聲喊道。
“知道了,屁事還多的很!”陳不仕的聲音從廚房里傳了出來。
陳無忌嘿嘿一笑,頗為滿意此刻的狀態(tài)。
他是今晚吃酒的總指揮。
指揮一切人。
他指揮著霍三娘和沈幼薇做東坡肉,指揮著薛紅豆當了個燒鍋小妹。
指揮著陳群和陳無畏烤燒烤,順帶指揮著陳不仕等人把他家以前的舊灶給扒了,又按照他的想法重新砌了一口。
一切非常的和諧。
院子里的該做飯的做飯,廚房里該干活的干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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