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仆開道,侍女景隨,拱衛(wèi)著中間的一男一女。
男的四十左右,頜下留著一點須,儒雅沉穩(wěn),氣度非凡,一看就是個當(dāng)官的。
而陪伴在他身旁,落了半步的正是陳無忌前兩日見過的秀兒。
如此,那中年人的身份也就很好猜了。
來自京城的大官,張御史。
“見過張老,小女之事,有勞了?!睆堄窙_張老見了個禮。
張老擺了擺手,“跟我可沒關(guān)系,是那小子治的?!?
陳無忌見狀站了起來,拱了拱手。
張御史看了眼陳無忌的打扮,眉頭微微一簇,但還是極為有禮的跟陳無忌回了個禮,“小友如此年輕,就學(xué)的一手好醫(yī)術(shù),少年英才,實是難得?!?
不咸不淡的夸贊了一句,他沉吟了一下,說道:“小女的病有了很大的改善,小友若有所求,可大膽開口,本官不是那吝嗇之人?!?
陳無忌聽懂了他的弦外之音。
人家這是擔(dān)心他順桿子往上爬,想用一筆好處徹底斷絕了這點醫(yī)治之恩。
陳無忌忍不住有些想笑,這當(dāng)官的想的就是多。
他搖了搖頭說道:“令愛已經(jīng)付了診費(fèi)?!?
“本官回鄉(xiāng)祭祖,會在郁南停留數(shù)日,你可以想好了再告訴我。”張御史搖頭,“少年人不該心急,也不需有太大的城府,想到什么直說便是。”
陳無忌忍不住想把自已四十二碼的腳呼在這家伙的臉上。
我不要非要給是吧?不給就是有城府?
遇上了順手治了,診費(fèi)給了不就結(jié)了,哪來那么多事兒。
“我想好了,醫(yī)患之間好像并沒有那么多復(fù)雜的東西?!标悷o忌直不諱說道,“我不是心急,也不想要什么城府,是直說?!?
張御史忽然有些不耐煩,“可本官覺得你還沒想好。”
陳無忌:……
他真的忍不了了。
“我明白了,小子必須得要點好處才行是吧?那就要。”陳無忌喊道。
“我們村里有個里正叫袁金堂,他和弟弟袁金寶橫行鄉(xiāng)里,魚肉百姓,御史大人能不能替我弄死?尸體掛村口晾幾日就成?!?
“知道了,秀兒,走吧?!睆堄飞钌羁戳岁悷o忌一眼,點了點頭。
他竟然真的答應(yīng)了?
陳無忌忽然覺得有點兒荒誕。
張御史沖張老點了點頭,算是打了個招呼,就離開了。
“爹,你不是答應(yīng)我要順帶看一看頭疾嗎?陳獵戶的治療方式雖然另類了一些,但方子可是連張神醫(yī)都稱贊的。”秀兒的聲音在外面?zhèn)髁诉M(jìn)來。
“無需多,為父心中有數(shù)。”
“爹!”
……
張老探頭往門外看了一眼,忽然笑了起來,“小子,看到?jīng)]有?這就叫先敬羅衣后敬人。若你拜我為師,雖然依舊入不得這些人的眼,但至少不會被這么直白的嫌棄?!?
陳無忌輕笑,“我沒覺得有什么,人家堂堂京官本就該高高在上?!?
“老頭,我只是一個獵戶,人家都能俯下身來跟我談個條件,我覺得他已經(jīng)非常好了。唯一讓我想不通的是,我覺得我并沒有什么可圖的,他為什么非要認(rèn)為我有?”
“那是你覺得!”張老呵呵一笑,“可知在這郁南哪個姓最尊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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