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怒,恐懼,暴怒交織,他們猛地想要彈身而起,拔刀反抗!但卻拔了個空!
    這時,他們才猛然想起,刀已留在帳外!
    而就在這時,異變突起!
    說時遲,那時快!
    早已埋伏在帳幕之后的周府家丁,在周佩寧念出“斬立決”三字的瞬間,便如同鬼魅般暴起!刀光雪亮,狠辣無情!
    “咔嚓!”
    “噗嗤!”
    “?。。?!”
    利刃入肉聲,骨骼斷裂聲,凄厲的慘叫聲瞬間充斥營帳!聲聲不絕,宛如天上樂!
    這些外禁軍千戶,副將們,空有一身武藝,卻在毫無防備,手無寸鐵的情況下,成了待宰的羔羊。
    尤其他們跪著接旨的姿勢,更是完美挨刀的姿勢!
    一個個人頭立馬沖天而起!
    鮮血如同噴泉般濺射,染紅了帳幕,染紅了地面,也染紅了周佩寧蒼白的裙角,讓周佩寧忍不住的發(fā)抖,沒想到死人是這等血性的場面!
    但一想到蘇無忌每天都在這種場面下搏殺,她又忍不住的心疼起蘇無忌來!
    而短短十幾個呼吸間,營帳內(nèi)便只剩下濃得化不開的血腥氣和橫七豎八,猶自瞪大不甘雙眼的尸體。
    十幾個千戶,副將,全軍覆沒!
    計劃,成功了一半!
    周明遠(yuǎn)父女合力,誅殺掉了外禁軍的所有中層!
    周明遠(yuǎn)此刻臉色也有些發(fā)白,但他很快鎮(zhèn)定下來,眼中閃過狠色。他親自上前,確認(rèn)再無活口,然后命令家?。骸翱欤「钕率准?!要快!”
    不一會兒,十幾顆血淋淋,面目猙獰的人頭,被盛放在幾個木盤之中。
    周明遠(yuǎn)整理了一下衣冠,端起最前面一個盛著兩顆千戶人頭的木盤,對臉色蒼白,強(qiáng)忍不適的周佩寧點(diǎn)了點(diǎn)頭,低聲道:“女兒,現(xiàn)在不是害怕的時候!計劃還沒徹底完成,走!”
    “好!”皇后娘娘盡管腿肚子都有些發(fā)軟,但還是強(qiáng)撐著站起,跟著父親一起走出營帳!
    周明遠(yuǎn)在家丁簇?fù)硐?,大步走到營中空地一處土臺上。周佩寧則站在他身側(cè)稍后,努力挺直脊梁。
    緊接著,周明遠(yuǎn)運(yùn)足中氣,對著因聽到帳內(nèi)動靜而驚疑不定,開始騷動起來的八千外禁軍士卒,厲聲高喝:
    “全軍聽令!安靜!!”
    他舉起手中木盤,那兩顆怒目圓睜、滴血的人頭在陽光下格外刺眼。
    “陛下派皇后娘娘前來宣旨!魏國公徐鵬舉,世受國恩,卻行謀逆篡位,禍國殃民之舉,天理難容!其麾下主要黨羽、蠱惑軍心之千戶以上將領(lǐng),附逆從惡,罪證確鑿,已奉旨就地正法,以儆效尤!”
    他目光掃過下面鴉雀無聲,滿臉驚恐的士卒,聲音放緩,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權(quán)威:“陛下仁德,念及爾等士卒多受蒙蔽,或被脅從,并非主惡。旨意明:千戶以下官佐兵丁,凡此刻棄暗投明,放下兵器者,一概既往不咎!仍為朝廷王師!”
    他頓了頓,拋出最后的定心丸:“即刻起,午門所部外禁軍,由本官暫行統(tǒng)轄,歸順朝廷,討伐逆首徐鵬舉!戴罪立功!爾等可愿!”
    八千外禁軍士卒,看著土臺上那些熟悉卻已身首分離的將領(lǐng)頭顱,聽著周明遠(yuǎn)這番恩威并施的喊話,一時間群龍無首,不知所措。
    再加上大家本就是底層士卒,上頭畫的大餅大家吃不到,但身旁結(jié)結(jié)實(shí)實(shí)卻都在死人。
    戰(zhàn)爭,對于上位者魏國公是輕飄飄的一句話。
    但對他們底層士卒而,卻是無數(shù)條的生命,是自己的鮮血鑄就!
    其實(shí)他們根本不懂為什么突然要打紫禁城,純粹就是跟著自己的將領(lǐng)而已。
    上面說啥,他們就做啥。這也是封建軍隊(duì)的特制,兵只聽上頭的,壓根不認(rèn)識什么皇帝,大官。
    因此,眼下管自己的將領(lǐng)已死,既然可以投降,他們也不再反抗。
    不知是誰先“哐當(dāng)”一聲扔下了手中的長矛,緊接著,如同連鎖反應(yīng),越來越多的兵器被丟棄在地。黑壓壓的士卒,最終跪倒了一片,聲音參差不齊卻匯成洪流:
    “我等愿聽周閣老調(diào)遣!歸順朝廷!討伐逆賊!”
    午門之外,劍拔弩張的攻勢,就此戲劇性地戛然而止。一面“周”字大旗和一面臨時找來的龍旗,在土臺上緩緩升起。
    魏國公手下還有三萬多能戰(zhàn)的外禁軍,而眼下光午門此處,便直接反叛了八千,瞬間折損掉他四分之一的兵力!
    局勢,瞬間逆轉(zhuǎ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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