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不了那么多了！”淵蓋蘇文低吼道，“平壤若亂，一切皆休！李世民想要平壤，我就給他一座血與火之城！

我要讓這平壤城，成為唐軍的墳場！也要讓城里那些蠹蟲知道，誰才是真正的主宰！”

他眼中閃爍著近乎癲狂的光芒：“同時，執(zhí)行‘清壁’計劃！將平壤城外五十里內(nèi)所有村鎮(zhèn)糧草能遷則遷，不能遷則盡數(shù)焚毀！

水井投毒！我要讓唐軍到此，無糧可征，無房可住，無凈水可飲！”

“這……大莫離支，如此一來，百姓必將流離失所，怨聲載道?。　蔽墓倜媛恫蝗?。

“婦人之仁！”淵蓋蘇文厲聲斥道，“非常之時，行非常之事！只要能拖住唐軍，耗盡他們的銳氣和補給，等到寒冬，我們就有翻盤的希望！

至于百姓…成大事者，不拘小節(jié)！他們的犧牲，是為了高句麗的最終勝利！”

一道道更加殘酷的命令從莫離支府發(fā)出。

平壤城的氣氛驟然緊張起來，軍隊頻繁調(diào)動，肅殺之氣彌漫。

與此同時，城外開始冒出滾滾濃煙，那是被迫遷移的村莊和來不及運走的糧草被點燃的景象，哭喊聲、馬蹄聲、呵斥聲交織在一起，恍若末日來臨。

……

唐軍大營，李世民立于剛剛清理出來的遼東城頭，遙望平壤方向。李勣、程知節(jié)等大將肅立身后。

“陛下，偵騎回報，淵蓋蘇文正在瘋狂收縮兵力，似乎打算固守平壤。

同時，高句麗軍正在平壤外圍執(zhí)行焦土策略，焚毀村莊，污染水源。”李勣稟報道。

程知節(jié)啐了一口：“這殺千刀的淵蓋蘇文！真是瘋了！對自己人都這么狠！”

李世民目光深邃，緩緩道：“他不是瘋了，他是要拼命了。

收縮兵力，是想集中力量，依托平壤堅城，與朕決一死戰(zhàn)。焦土策略，是想堅壁清野，拖垮我軍后勤。

看來，乙支文德之死，平壤內(nèi)部的壓力，已讓他方寸大亂?！?

“陛下，我軍雖克遼東，但連續(xù)作戰(zhàn)，將士疲憊，糧草轉(zhuǎn)運亦需時日。是否暫緩攻勢，進行休整？”李勣建議道。

李世民搖了搖頭，語氣堅定：“不，不能給淵蓋蘇文喘息之機，也不能讓平壤那些心懷異志的貴族真的穩(wěn)住陣腳。淵蓋蘇文此舉，看似兇狠，實則暴露其內(nèi)心恐慌，內(nèi)部矛盾已激化至臨界點。此正是我軍一鼓作氣，犁庭掃穴之時！”

他轉(zhuǎn)過身，目光掃過諸將：“傳令三軍，抓緊休整三日，清點戰(zhàn)利，撫恤傷亡。三日后，留偏師守遼東，主力即刻開拔，兵發(fā)平壤！”

“侯君集、蘇定方那邊……”李勣問。

“令他們加強攻勢，牽制高句麗南線兵力，若有可能，尋機突破，向平壤側(cè)翼迂回！”李世民命令道，他嘴角勾起一抹冷峻的弧度。

“朕倒要看看，當大唐軍旗出現(xiàn)在平壤城下時，淵蓋蘇文和他那高句麗，還能玩出什么花樣！”

“諾！”眾將轟然應(yīng)命，戰(zhàn)意高昂。

李世民再次將目光投向南方，那里是平壤，是高句麗的心臟，也是這場東征最終的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