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然想起辛夷說的那些話......
方許那個人做事向來反其道而行,你以為他去的地方他必然不在,他在的,一定是你想不到的地方。
或者,是你認為的,他不可能出現的地方。
這些話出現在馮希斂腦海里,他心中頓時升起一股極為濃烈的不安。
“回府!”
馮希斂立刻跳上戰(zhàn)馬:“立刻跟我回府!”
......
疾馳的馬隊沖進城內,馬蹄聲激烈的好像能把道路都碾碎一樣。
可他們什么都碾不碎,連他們心里的恐懼都碾不碎。
馮希斂一路上心急如焚,一直到進城他的心都沒有放下來。
進城之前,他沒有看到城中有濃煙滾滾,這是唯一能讓他松口氣的事。
如果一回來就看到城中濃煙滾滾,那毫無疑問,他家必然又一次被方許掏了。
這次追殺,他帶上了家族所有高手。
家里防備空虛,方許如果真的回來了那家里根本就沒人能擋得住。
沒有見到煙火,他心中稍安。
但進城之后他很快就發(fā)現了不對勁。
大街上居然沒有什么人。
以往這個時候大街上必然人來人往,街道兩側也都是做小買賣的生意人。
可今天,大街上冷冷清清。
難得看到個行人,一見到他們的馬隊立刻就跑遠了。
那股不安再次涌現心頭,讓馮希斂無比的難受。
他已經很久很久都沒有害怕過了,他不愿意承認但他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
一口氣沖到馮家大宅門口,馮希斂立刻就勒住戰(zhàn)馬。
馮家大宅外人山人海,一見到馮希斂他們如看到了瘟神一樣迅速退讓。
一邊怒罵一邊分開人群,馮希斂沖到了家宅門前。
馮家大宅門口被人戳了很多木樁,那些木樁應該都是從馮希斂家里拆出來的。
每一根木樁上都吊著一個人,馮希斂應該都認識。
都是馮家的人,都被吊死了。
每個人的胸前還都掛著一塊牌子,牌子上寫明了這個人生前做過什么惡。
馮希斂大步往前疾沖,百姓們紛紛避讓,很快,馮家大宅門前就空出來一大片。
所以馮希斂看得更清楚了。
那整整齊齊的一排木樁至少有一百多根,吊著一百多具搖搖晃晃的尸體。
“滾!”
馮希斂嘶吼著,聲音完全沙啞。
“讓他們都滾,把他們全都給我趕走!”
隨著他的嘶吼聲,馮家的人立刻四散出去,他們依然兇神惡煞一樣,瘋狂的驅散著圍觀的百姓。
百姓們也依然害怕他們,不敢與他們對抗所以盡量遠走。
當馮家大宅門前圍觀的人被清空之后,馮希斂面對的除了那一百多具尸體之外,就只有一個活人了。
那個他追蹤了這么多天始終沒有看到過一眼的;那個不但不懼怕他追殺反而對他家大開殺戒的;那個敢在朝堂上一刀一刀剁了先帝肉身的......方銀巡。
方許就坐在馮家大宅門口。
大門敞開著,那是沒有大事不會敞開的大宅中門。
方許就坐在臺階上,身邊放著一把黑色的古刀。
他坐在那,一只手支著下巴,看著那浩浩蕩蕩殺氣騰騰的人向他走來。
馮希斂一步一步走向方許,他的眼睛都幾乎要往外滴血。
而方許平靜。
方許就那么看著馮希斂一步一步靠近,看著馮希斂身后那數不清的都想把他剁碎了的人。
不為所動。
“你怎么敢?”
馮希斂所有的怒火,最終說出口的只有這四個字。
你怎么敢?
這是對方許的怒火,卻不只是對方許的怒火。
馮家在這里就是天,就是一切。
你怎么敢。
說的是敢挑釁馮家的方許,說的是那些剛才還在這圍觀的百姓,說的是泊月湖邊那些竟然全都逃離的漁民。
終究,他說的是反抗。
你怎么敢?
憑什么敢?
方許沒有回答他這句根本沒必要回答的話。
他緩緩起身,站在馮家大宅中門正中。
看著馮希斂那雙能吃人的眼睛,方許把手往后指了指。
“我替你們馮家打開了迎接最尊貴的客人才能打開的中門,我替你們馮家迎接我的到來。”
方許面帶微笑:“可是你們馮家中門大開也配不上我經過?!?
他一只腳緩緩抬起來,緩緩踩在門檻上。
“甚至,配不上我的鞋底,但,今天我就給你們馮家一點臉面。”
他的腳下踩著的不僅僅是門檻,還有放在門檻上的,馮家那巨大的門匾。
刻著馮字的門匾。
方許的鞋底在門匾上輾過,聲音并不大也不刺耳。
可是那聲音,就像是一把刀,狠狠的戳進馮希斂心口。
“開你馮家的中門,要你們迎接的不是貴客,是懲罰?!?
方許微微昂起下頜:“我今日以輪獄司銀巡身份,依照大殊國法,宣判你馮家滅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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