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許距離巨少商還有至少一米,而那只烏黑的手距離巨少商的心口最多兩寸。
他救不了老大。
他誰都救不了,他只是個才離開村子沒多久的少年。
他卷進了那么多陰謀詭計,卷進了那么多生死陷阱,可他終究只是個樸實少年。
他曾眼睜睜的看著父母離去,苦等十年卻沒能盼到父母歸來。
他經(jīng)歷過離別。
所以他不能允許離別再一次發(fā)生!
誰都看出來他救不了,他偏要救!
一米,方許距離巨少商只有一米,這一米,卻又是一個人生命的長短。
“??!”
方許猛然勾起中指,拇指和中指的肌肉爆發(fā)出前所未有的力量。
緊跟著他屈指一彈,呼的一聲,在彈指中,中指驟然變大。
可即便如此,他還是夠不到巨少商,也夠不到拓拔無同。
但他有一口氣!
一口先天氣!
這是每個人生來就有的一口氣,也可以說這是每個人的本命元氣。
可方許不要了,為了巨少商他不要了!
那口先天氣被他的中指彈了出去,形成了一個小小的但威力十足的氣爆。
砰地一聲!
那口氣正中拓拔無同的手掌,硬生生將拓拔無同的手臂都給打的向后蕩出去。
誰都覺得他救不了了,他偏要救!
哪怕拼了自己的命,他也要救!
撲倒在地的方許趁著拓拔無同被蕩開手臂的時機,一把將巨少商拉住向后甩出去。
他的老大在地上滑走,而方許則癱軟在那。
這口先天元氣泄了,方許瞬間就陷入虛弱。
他將巨少商從那只手下救出去,可他自己起不來了。
暴怒之下,拓拔無同俯身下來,雙掌如刀,同時切向方許的胸口。
他要把這少年的身軀洞穿,釘死在這座地宮里。
方許已經(jīng)沒辦法了,他如今的實力就這樣。
死就死吧,他釋然。
這一秒他能救巨少商,也許下一秒巨少商還會死。
可他不管那些,他只想救老大,那個滿嘴粗話但又對他們每個人關心照顧起來心細如絲的老大。
兩只黑色的手切下來,方許的左眼右眼一起閃爍光輝。
那只手在下落中像是無數(shù)股絲線奮力拉扯,然后崩斷了所有絲線。
噗!
噗!
兩聲悶響。
方許眼前出現(xiàn)了兩只金色的手掌,穩(wěn)穩(wěn)的攥住了拓拔無同的兩只黑手。
金色的手掌上散發(fā)著陣陣熱氣,像是剛剛才鑄造出來還帶著滾燙的溫度。
方許抬眼,就看到一具金色的身軀擋在他身前。
白懸道長!
他全身散發(fā)著金色光澤,唯獨眉心有兩個紅點閃閃爍爍。
方許震驚了。
他知道為什么會這樣了。
白懸道長用了他最后兩滴真血!
白懸剛剛說過,他一共修成了七滴真血,有一滴存在金丹之內(nèi)不能用。
剩下的六滴,如果都用了他就會死。
“道長!”
方許情急之下喊了一聲。
白懸正在與拓拔無同比拼力氣,居然硬生生將拓拔無同的雙臂抬了起來。
隨著雙方都在發(fā)力,氣浪在兩人身上盤旋。
砰地一聲,氣團炸開的瞬間將白懸道長的黑色道袍撕碎。
白懸的皮膚在金光下近乎透明,甚至能看到金色的血液在他血管里瘋狂的流動。
那一條條金色的脈絡,最終在他胸膛上匯聚成一幅圖案。
那是一頭極其特殊的單角青羊!
高昂,強壯,霸道,仰著的頭似乎能沖破人間囚牢。
鼠耳,牛身,虎爪,兔背,龍角,蛇尾,馬嘴,羊胡,猴頭,雞眼,狗肚,豬臀。
出現(xiàn)在白懸胸膛上的青羊圖案,集齊了十二生肖的特征。
隨著白懸驟然發(fā)力,單角青羊也仰頭發(fā)力。
金光璀璨!
將拓拔無同的雙臂掰開,白懸低頭往前一頂。
隨著他的動作,他頭頂上幻化出與他胸前青羊一樣的龍角。
砰!
拓拔無同被一頭撞的倒退出去。
“道長!”
方許又喊了一聲,可他現(xiàn)在元氣泄露一時之間起不來。
他想拉住白懸,他知道白懸在消耗自己的生命。
“我不急,你急什么?”
白懸回頭看他,一如既往的平靜。
“道門弟子看生死和你們不一樣,生可以,死可以,受氣不可以?!?
他轉(zhuǎn)身走向拓拔無同:“你們?nèi)デ虚_絲繭,不然的話威脅不到拓拔無同,我來和他打一架?!?
說著話他一拳轟出,與拓拔無同右拳狠狠對撞。
兩個人,各自滑退一步。
“既然會死,那臨死之前不揍他一頓,我死都不順氣。”
白懸再次跨步,一拳一拳轟向拓拔無同。
他一邊猛攻一邊提醒:“別耽誤時間,用你的黑金古刀切開絲繭?!?
說著話的時候,他一把攥住拓拔無同轟過來的拳頭,然后一拳打在拓拔無同下巴上。
拓拔無同向后倒飛出去,后背撞擊在剛才落地的棺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