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第一個有了反應。
面帶決絕。
如他這樣的身份,哪怕是在如此險惡的情況下,能第一個做出選擇,足見他的決心有多大。
他將葫蘆拿起來,咬著牙,扭開塞子,把童子尿灑在自己身上。
高臨隊長先這樣做了,他的手下們當然不會退后。
雖然,真的,很惡心.......
可既然隊長都這么做了,他們還有什么可害怕的?
顧念他們幾個也都是咬著牙,扭開葫蘆往自己身上灑童子尿。
唯有他們小隊的女銀巡安秋影實在是有些下不去手,手都在抖。
面對古僵,她的手都沒抖。
高臨灑完之后看向方許等人,見方許他們傻愣愣的站著,他有些鬧了:“你們還在等什么?!”
方許一臉詫異:“你為什么要這樣做?”
高臨:“身為輪獄司巡察使,你們連這點勇氣都沒有?你們巨野小隊不是巨他媽野嗎?別讓我瞧不起!”
方許指了指古僵:“那你灑他身上啊。”
高臨:“嗯?”
方許:“你灑自己身上,那他媽不是給僵尸標記了位置嗎?”
高臨:“嗯?”
方許搖了搖頭,這搖頭太復雜了,既是對高臨他們勇氣的肯定,也是對他們頭腦簡單的無奈。
聽方許這么說,已經(jīng)把尿葫蘆舉起來的小琳瑯偷偷把手背到身后。
她心說幸好離得遠,沒人看見自己。
此時白懸對大家說道:“瞄準他脖子傷口砸,說不定有奇效?!?
方許第一個就動了,把尿葫蘆拿在手里沖向古僵。
誰也沒想到,這個舉動竟然讓古僵連續(xù)后撤。
看到這一幕,所有人都傻了。
“不應該啊。”
方許停下來看了看手里的尿葫蘆:“還沒打開呢,他應該聞不見?!?
退后到遠處的古僵此時居然說話了。
他說:“白癡.......我聽得見?!?
能聽見,能聞見。
那就說明人家可能也看得見。
白懸的推測是錯的。
但既然是錯的,為何古僵后退?
“他害怕童子尿?!”
高臨也看出問題,立刻帶著手下就沖了上去:“他害怕童子尿!”
幾個身上灑了童子尿的人,追著古僵滿場跑。
這場面,一時之間讓人忘了剛才有多慘烈。
古僵竟然害怕這個?
早知道早拿出來用了,何至于死人。
幾個人圍堵之下,終于把古僵圍在一個角落。
高臨上去一刀,一把攥住刀鋒。
顧念見機會來,迅速撲上去,此刻也不管害怕不害怕,抱住古僵死死不撒手。
高臨回頭:“給我!”
方許立刻將尿葫蘆丟了過去。
高臨一把接住,然后朝著古僵脖子那個傷口狠狠砸下去。
古僵忽然一把掐住顧念的脖子擋在自己身前,啪的一聲,那尿葫蘆在顧念腦殼上敲碎。
流了一身。
古僵一把將顧念甩開,然后在身上擦了擦手。
他說:“太騷了。”
原來他不是怕,是惡心。
可是這一刻,高臨他們的舉動徹底激怒了古僵。
古僵反手奪過來高臨的刀,隨隨便便一刀,將距離最近的畢箭斬開。
從頭頂?shù)叫「?,一刀兩開。
所有人都驚住了。
他們看著那兩片尸體倒下去,空氣都變得凝固。
“啊!”
高臨憤怒到了極致,雙拳如撞鐘,勢大力沉,正中古僵胸口。
古僵不躲不閃,攥住高臨手腕一扭,咔嚓一聲,高臨胳膊都被扭成麻花。
古僵一腳將高臨踹飛出去,高臨的胸膛都塌了。
古僵轉身,目光鎖定在剛才抱住他的顧念身上。
“對神不敬,該死?!?
跨步過去,古僵一刀朝著顧念斬落。
當!
方許雙手架起黑金古刀擋住了,腳下的石板都被踩裂。
沐紅腰趁機將顧念拉回來。
而高臨落地之后掙扎起身,茫然看向畢箭的尸體,猛然想撲過去把畢箭搶回來。
巨少商一把將他拉?。骸澳闱逍岩幌拢 ?
高臨身負重傷,他咳了幾口血,眼神渙散的看著巨少商:“我應該聽勸,應該走的?!?
年少的方許也是第一次看到同袍戰(zhàn)死,他心口一疼。
雖然那是高臨小隊的人,可他們都是輪獄司的人。
哪怕之前看到玄境臺的人戰(zhàn)死方許心中也沒有那么大震蕩,人畢竟有遠近親疏。
就在他也有些愣神的時候,玄鶴帶著兩個手下又沖了過去。
“現(xiàn)在走還來得及,你們走吧!”
三個人,七把刀,火焰在舞動。
“來得及?”
古僵輕蔑之極,他任由七把刀斬在自己身上,伸手抓住一名玄境衛(wèi)的腦殼,拉過來咬住脖子,片刻就吸干了血。
期間任由攻擊,不理不睬。
尸體在他手中迅速干癟,凄慘無比。
下一秒另一名玄境衛(wèi)被他一掌直接將頭顱拍碎。
再下一秒,玄鶴被他掐住脖子。
“怪物.......禍害!”
玄鶴幾乎窒息。
可他還是在一下一下的攻擊著,力氣越來越小,不肯停下。
微弱的聲音下卻是歇斯底里:“你為什么不死?!”
他也抬起手掐住了古僵的脖子,似乎想同歸于盡。
玄鶴使勁回頭看了方許他們一眼:“我們從來沒有出賣過誰,我們只想靠自己解決了這個東西,如果我們能殺了他,你們都不用冒險,那個坡道.......我知道你們能過?!?
方許猛然前沖。
玄鶴身上忽然燃燒起來,熾烈的火焰從明光鎧下邊呼呼的往外冒。
“死吧!”
他奮力抱住古僵,身上的火焰幻化成一頭猛虎,張開巨口,直接將古僵吞噬。
轟的一聲,火焰徹底炸開。
下一秒,古僵從火焰之中走出。
而在這之前,方許聽到了玄鶴臨死之前的嘶吼。
你不是他!
你是誰!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