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念力波動。
輪獄司強(qiáng)大的念師在暗中監(jiān)察,篤定結(jié)論。
崔昭正不是被念師控制,況且崔昭正本身就是念師,輪獄司的牢間堅固到完全可以屏蔽念力。
三位金巡在場,可以確定崔昭正沒有內(nèi)應(yīng)。
外圍戒備森嚴(yán),也不可能有人靠近。
葉明眸就在桃臺高處守著,輪獄司外邊有什么波動她都能感知。
如果說方許是輪獄司最近得到的至寶,他的瞳力可以發(fā)現(xiàn)念師。
那葉明眸的能力就剛好與方許匹配,她能以極特殊的方式控制念師。
輪獄司才建立半年多些,但也算得上戰(zhàn)果累累。
這是第一次被人攻入內(nèi)部,卻連敵人用的什么手段都查不出。
方許在牢間里待了一夜,不確定足夠安全,別說他自己,方許也不讓巨少商他們出門。
方許的念頭極其樸素,若阻止不了出事,那就阻止自己人出事。
崔昭正的尸體和戰(zhàn)死獄衛(wèi)的尸體都被轉(zhuǎn)移到了解剖室,輪獄司的醫(yī)官要進(jìn)行尸檢。
司座親至,他也想看看崔昭正身上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別人不清楚,司座最清楚。
輪獄司晴樓本身就是一座巨大的防御塔,如果有入侵晴樓自身就會反擊。
但,連晴樓都沒有預(yù)警。
也就是說,在崔昭正出現(xiàn)變故的時候,非但沒有念力波動,也沒有修為波動。
戰(zhàn)死獄衛(wèi)的尸體解剖之后發(fā)現(xiàn),他們的死因極為蹊蹺。
外邊沒有傷痕,可脖子里邊卻斷了。
崔昭正的致命傷就是那些箭傷,除此之外便是這些天被審訊時候留下的痕跡。
醫(yī)官也無法解釋,獄衛(wèi)的致命傷是怎么造成的。
“方許,你隨我來?!?
司座轉(zhuǎn)身離開,方許馬上跟了上去。
“怎么判斷?”
司座問他。
方許一邊走一邊問:“有沒有可能是上品念師在很遠(yuǎn)的距離外出手?”
司座回答:“不可能?!?
方許沒問為什么,司座既然堅定那就肯定有緣故。
他又問:“有沒有可能是六品以上的武夫,在很遠(yuǎn)的距離內(nèi)用極小的兵器出手?”
司座還是回答:“不可能?!?
方許道:“那就只有一個可能了?!?
司座駐足:“什么?”
方許:“這個世上有鬼嗎?”
司座點頭:“有?!?
方許嚇了一跳:“真有?”
司座:“真有,但在這不可能?!?
方許心中有些震撼,也更為不解。
司座話里的意思是,晴樓不但可以防念師,防武夫,還可以防鬼?
如果真是這樣,那就更奇怪了。
少年聰明靈動,忽然醒悟到了司座跟他說這些的另一層含義。
他馬上問了一句:“所有非自然的東西,晴樓都能預(yù)警?”
他能說出非自然三個字,司座郁壘格外滿意。
方許的聰明才智很少見,欠缺的就是對這個世界的了解。
村里生活了十七年的方許,如果不走出村子,有些事一輩子可能都接觸不到。
郁壘問:“在你認(rèn)為,什么是非自然?!?
問這話的時候,他眼里已經(jīng)滿是對方許的欣賞。
方許道:“剛才提到的都是,念師,武夫,鬼怪,都非自然所生?!?
他說到這又想到一個可能:“尋常人,也是自然范疇之內(nèi),那會不會是不懂修行的人進(jìn)來了?”
郁壘道:“自從人學(xué)會生火的那一刻起,便非自然范疇之內(nèi)了?!?
方許再次陷入沉默。
他剛才的話,他自己都覺得沒可能。
不懂修行的普通人進(jìn)來,什么意義都沒有。
“自然.......”
郁壘走上升降臺,示意方許跟上。
他說:“看來你到現(xiàn)在也還不知道,大殊在南疆外和什么在打仗?!?
方許覺得這句話有些詭異。
郁壘淡淡道:“自然而生的東西萬萬千千,并非只有人靠進(jìn)化擺脫了一部分自然規(guī)律。”
方許眼睛逐漸睜大:“妖?”
郁壘道:“不算,也差不多?!?
......
方許聽完郁壘的話,腦海里就冒出一個想法。
百姓們總是會講到鬼故事,妖怪故事,可方許認(rèn)識的人中沒有一個見過鬼,也沒有一個見過妖。
郁壘說真有,那為何不見?
郁壘帶著方許走上桃臺,示意方許坐下。
方許先顛顛兒的過去給郁壘泡茶,郁壘就知道這家伙獻(xiàn)殷勤是因為有太多疑問。
把茶放在郁壘面前,方許就乖巧的在旁邊站好。
郁壘:“坐吧?!?
他問:“最好奇的是什么?”
他以為方許最好奇的是妖,或者是鬼。
但方許問出的第一個問題是:“司座的茶好像不少年了吧?”
郁壘明顯有些尷尬。
以司座的地位,喝陳茶也就罷了,要是講究年份的茶也好,偏偏那茶一看就不太好。
“那時我還年少,認(rèn)識了一位姑娘?!?
郁壘眼神追溯過往:“她說,她爹娘感情不好,爹走了,娘也不要她,她從小跟著爺爺長大,她爺爺靠一片茶園養(yǎng)活她?!?
方許:“所以司座可憐她買了茶?”
郁壘:“沒有可憐她,完全是因為好色?!?
方許:“沒少買?!?
郁壘:“喝了十七年了,還沒喝完。”
方許撓頭發(fā)。
你看,司座這樣的人,年輕的時候還不是被人釣的跟翹嘴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