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忙起來,分開比對。
埋頭辦公時間就過的飛快,等快掌燈的時候眾人把案情都對了一遍。
“記憶力好的驚人啊?!?
蘭凌器把對比的結(jié)果遞給巨少商:“崔昭正的筆錄和卷宗記載誤差不超過百分之一,錯的也是旁枝末節(jié)的小事。”
巨少商一邊看一邊問:“失蹤案呢?”
蘭凌器:“失蹤案最離譜,他的筆錄和卷宗記錄絲毫不差?!?
沐紅腰道:“這九年多內(nèi),琢郡一共發(fā)生過幾十起失蹤案子,少女失蹤的案子比重不超過三成。”
她把自己重點摘錄下來的遞給巨少商:“奇怪的地方在于,過去這么多年,失蹤案發(fā)生的會比較集中?!?
“每年發(fā)生的失蹤案會集中在一兩個月內(nèi),每次都是男女老少都有,每次失蹤案發(fā)生的同時,琢郡也會上報匪患。”
“從具體案情分析,這些失蹤人口,有九成可能是真的被匪患劫掠下落不明,和這次的少女被殺案沒什么牽連?!?
巨少商:“上報匪患是誰該干的事?”
沐紅腰:“琢郡府丞?!?
她看向巨少商:“高境奇只在琢郡做了三年府丞?!?
巨少商嗯了一聲:“看來咱們的崔捕頭確實沒什么問題?!?
他側(cè)頭看向方許:“你覺得呢?”
方許坐直身子:“如果先認定都有罪呢?”
巨少商問:“怎么說?!?
方許整理著措辭說道:“先認定九年多來所有失蹤少女都和靈胎丹有關(guān),那高境奇在琢郡這三年間發(fā)生失蹤案的規(guī)律和之前六年規(guī)律一樣就不是巧合了。”
巨少商再次看了看沐紅腰她們整理出來的資料。
“沒錯,高境奇在琢郡三年,失蹤案發(fā)生的次數(shù)和前六年基本相同,月份不同,但都集中在某兩個月內(nèi)發(fā)生。”
方許道:“所以,再假設(shè)每年都有靈胎丹從琢郡流出去,那么份額就是固定的?!?
巨少商等人又點頭。
方許深吸一口氣:“每年失蹤的少女人數(shù)是四個,很固定。”
巨少商臉色有些變了:“如此假設(shè)的話,就可推算琢郡每年要上供四顆靈胎丹?!?
方許:“再假設(shè),四顆靈胎丹就夠某個人延壽一年呢?”
巨少商:“你的意思是,琢郡的靈胎丹固定供給一人,每年四顆。”
所有人都站了起來。
他們互相看著彼此。
巨少商:“他媽的,高境奇在高臨手里!”
不能馬上就去對證。
方許的假設(shè)證明了一個問題.......
如果他的假設(shè)是對的,那張望松,張君惻父子就被高境奇騙了。
高境奇利用了張望松父子,殺了五十多個少女,煉制了五十多顆靈胎丹。
他給張君惻的五十多顆,可能沒有幾顆真的。
真的靈胎丹都被高境奇賣給了某人,或是上供。
“可是.......”
琳瑯問:“高境奇憑什么認為他能和這么大的案子脫離關(guān)系?只要張望松父子被查,他一定會被追究?!?
巨少商嗓音有些沙啞的回答了她的疑問。
“兩個可能,第一,他們并不知道查他們的是咱們輪獄司,而是他們認為的能隨意買通的別的衙門?!?
巨少商道:“張望松的門師是吏部侍郎,威望極重,他們覺得,有吏部侍郎撐腰,這案子找個替死鬼就能完結(jié)?!?
“第二?!?
巨少商道:“高境奇不覺得張望松父子會出賣他,不知道為什么,但高境奇就是有把握。”
方許:“若不是崔昭正說出來,張家父子確實沒提到高境奇是靈境山弟子。”
巨少商轉(zhuǎn)身:“我現(xiàn)在去求見司座,讓咱們提審高境奇?!?
他剛要出門,卻見高臨帶著一隊人出現(xiàn)。
高臨手下的銀巡顧念大聲說道:“把你們羈押的崔昭正交出來。”
巨少商:“學會立正敬禮再和我說話。”
顧念愣了愣,立正行禮:“見過巨隊,人交給我們吧?!?
巨少商沒搭理他,看向高臨:“為什么?”
高臨顯然猶豫了一下。
但他還是如實說明情況:“高境奇重傷昏迷,張望松父子死了,現(xiàn)在崔昭正是唯一一個能查到線索的人?!?
“死了?都死了?”
巨少商眼睛都直了,寒意逼人:“人在你們手里,怎么他媽就死了?!”
蘭凌器聲音也逐漸發(fā)冷:“這么重要的案犯死在你們手里,按規(guī)矩要對你們問責!你們無權(quán)再辦案!”
高臨沒說話,顧念一仰脖子:“那你找司座去啊,這是司座的命令?!?
巨少商:“很好,我現(xiàn)在就去找司座,你們在這等著?!?
顧念:“巨隊,等不了一點,你去找你的,人我們必須馬上帶走。”
他說完就要往里闖,方許橫跨一步擋在前邊。
“老大?!?
他對巨少商說道:“你去找你的。”
少年緩步走到關(guān)押崔昭正的房間門口,站穩(wěn)。
顧念眼睛也透著寒意:“你敢阻攔?你敢不顧司座命令?”
方許站在那,如一株崖松。
“我不阻攔你們,你們也別碰我?!?
顧念看向被方許擋住的門:“那我要是碰你呢?”
方許:“我七歲那年被一條烈犬撕咬,比我大,比我強壯。”
顧念笑了:“你說這話什么意思?狗敢咬你,你敢咬狗?”
方許:“嗯,咬了,那個時候我沒刀,身邊也沒有棍棒,石頭?!?
顧念一愣,然后笑出聲,然后不笑了。
因為方許平靜的告訴他:“咬死了?!?
好一會兒后顧念反應(yīng)過來:“你他媽在罵誰是狗!?”
本想直接沖過去動手,可他看到方許眼神的時候心里驚了一下。
那眼神.......
他敢動手,方許就真敢殺人。
“巨隊?!?
就在這時候高臨喊了一聲:“不必去見司座了,司座.......昨夜遇襲,受了重傷,沒法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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