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張望松做這個案子的目的是不是真的只是想活命。
有巨少商那樣的人在,有輪獄司那樣的衙門在。
方許只是個借了身份路過的人。
想害他大哥的人會死就夠了,方許接下來要做的只有一件事。
向南,那座孤牢山。
七歲之前的路,他是在父親肩膀上走的。
七歲之前的覺,他是在母親懷里睡的。
此后十年,所有思念,盡在于此。
才走沒幾步就聽到背后有人喊他,聽聲音是巨少商。
那個家伙,當然也是一夜沒睡。
巨少商喊:“干什么去?。俊?
方許回:“拆城去,你呢?”
巨少商:“我殺人去,一會兒見啊?!?
方許:“一會兒見!”
方許穿過了人群,巨少商又被一群人攔住。
那老學究還是一樣的辦法,先是求,再是威脅,若不答應,他就一頭撞死。
巨少商那會兒看到方許彈了一枚大錢,老學究沒撿。
老學究不撿,他撿。
撿起來放在老學究手心:“禮數(shù)上的事我也不能比誰差了,這錢我撿的,算我的,寫賬的時候寫我的名字好嗎?”
說完就走了。
不到半個時辰,涿郡武卒數(shù)百人都被巨少商調集到了涿郡城中繁華寬闊處。
幾百人站在那,一個個臉色煞白。
武卒校尉畢盡忠站在隊伍前邊,看起來像個半死人一樣。
百姓們追隨而來,很快又把四周圍了個水泄不通。
“教官,我錯了?!?
畢盡忠雙膝跪倒:“我確實不成器,但學生真的沒有參與張望松殺人的案子,學生只是.......只是拿了些錢?!?
巨少商一擺手:“你我都是軍人,你還是我學生,怎么處理你的事都好說。”
畢盡忠猛然抬頭。
巨少商:“所以你的事放一放,你先指出來,武卒之內和你同流的都有誰?”
畢盡忠回頭看了看手下人,然后祈求:“教官,他們也有難處?!?
巨少商:“指不指?不指就都砍了?!?
畢盡忠咬了咬牙,轉身開始指認:“他,他,還有他?!?
巨少商看著畢盡忠:“你果然不成器?!?
畢盡忠愧疚低頭:“學生確實不成器,學生帶的人也不成器?!?
巨少商:“剛才你但凡有點擔當,說與他們無關,你一個人負責,我沒準高看你一眼?!?
說完這句話巨少商回頭吩咐手下:“就在此地,當眾斬首?!?
那些被指認出來的武卒有小半數(shù)人,當著琢郡百姓的面一個一個都按跪在那。
有人不服大喊:“為什么只殺我們,為什么不砍畢盡忠!”
巨少商回答:“因為他的腦袋我親手砍。”
他一腳踹在畢盡忠腿彎,畢盡忠撲通一聲跪了。
“教官!”
畢盡忠眼睛紅了:“教官剛才說我們的事都好說?!?
巨少商:“是好說,你是我教出來的,我親自砍你,還有什么比這更好說的?”
他伸手要過來一把刀:“自己伸脖子?!?
畢盡忠眼睛越發(fā)血紅,忽然開始叩首。
“求教官給我一個機會,學生知道南線在打仗,學生雖然不成器,但教官教我上陣殺敵的本事沒敢忘,求教官讓我?guī)е麄內?zhàn)場!”
畢盡忠一下一下狠狠磕頭:“讓我們死在戰(zhàn)場上,死的有價值!”
巨少商沉默片刻。
他說:“活的時候就想著怎么活的好,要死了還想著怎么死了好,你還真他媽敢想敢說?!?
他把刀放在畢盡忠脖子上:“那些涉案的我按程序殺,但你是兵,當兵的,沖鋒要沖在別人前邊,犯了罪,死也要死在別人前邊?!?
“教官!”
畢盡忠沙啞著喊:“我還有用,求教官給我上陣殺敵的機會,讓我與敵人同歸于盡!”
巨少商手起刀落,畢盡忠人頭滾出去。
“你不配?!?
這里正對著城門口,而方許選擇拆的地方就是城門樓。
城門樓多顯眼啊。
那家伙自己掄著一桿大錘正拆著,回頭看巨少商砍人。
他一笑,繼續(xù)拆。
巨少商看他一個人在拆,也笑了。
真他媽摳門啊,不是說了雇人拆的么。
巨少商對圍觀百姓們喊。
“看到了嗎,他在拆門樓,你們現(xiàn)在趕去維安縣那邊磕頭認錯,回來的快一些,他沒準就原諒你們了?!?
有人猶豫,有人覺得反正事不關己。
那老學究終究有些擔當:“找個車,推我去維安縣!”
有人帶頭,有人效仿,呼啦啦的去了不少人。
巨少商走上城墻,抬頭看那少年:“我讓他們去維安縣磕頭道歉了?!?
方許一邊揮舞大錘一邊問:“所以呢?”
巨少商:“來回他們得走兩天,這兩天沒人打擾你沒人阻攔你,你得跟我說他媽謝謝?!?
方許:“他媽謝謝?!?
巨少商抬頭看著那家伙,沒打算去幫忙。
只是覺得那家伙還是心善了點,拆掉城墻一角,或許會有土匪趁虛而入,未來十年,天知道會不會死傷一些人。
一如維安縣。
拆掉城門樓,也只是顯眼些罷了。
就在他轉身要回衙門的時候,城墻上拋下來個錢袋子。
那少年扯著嗓子喊:“東南角,幫我雇人拆掉涿郡東南角,維安就是東南角被他們拆了!拆大些,要比維安的缺口大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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